“嗯,好。”
士兵們很有秩序,分頭啟程了。
白漣舟和小西塞爾仍然走在一路,帶著僅剩的兩顆信號箭向最西邊走。
按照目前的情況,布洛迪雪山附近,都是安全區域。
“小白,這幫新兵蛋子倒是很乖,很好收拾。”小西塞爾心滿意足地點了根煙。
“不聽你的有什麼辦法?況且你是他們的西塞爾教官,說話管用。”白漣舟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說道。
小西塞爾嘬著煙,哈哈大笑道“格溫德林那丫頭倒是護著你,小心彆讓你師兄知道,不然又得惱了。”
白漣舟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少說點話吧,散熱,吃得多。到時候帶的儲備食物全讓你吃光了。”
“哎,最後說一句啊,”他擺了擺手,指著遠處模糊的山脈線,說道“你看這邊,是個環形山,越過去估計就到維奧萊特帝國,弗吉利亞人的甬道肯定不會往那個方向修,所以咱倆往這邊走,找得準快。”
“你為啥不會迷路啊?就……那方向是西邊?”白漣舟錯愕了。
“哼哼,”小西塞爾一下子虛榮心爆棚,老氣橫秋地說道“多在沙漠裡跑兩圈,你也能分出東西南北。”
見白漣舟表情鄙夷,他又解釋道“咳咳……你看啊,咱們是從南邊走過來的,雪崩之前,這一排山頭就在左邊。這一路上無論怎麼七拐八繞的,都是在左邊,證明它們在距離咱們很遠的西邊,你個憨貨。”
“……而且為什麼說那幾個山頭一定是跟維奧萊特相通的呢,你自己想去吧。”
白漣舟死死盯著那幾個光禿禿的山頭看,跟彆處的雪山完全沒區彆啊,全是白花花一片,看久了還會花眼,這土匪到底怎麼判斷出來的?
“都說了你是個憨貨,跟著老子走就是了。”小西塞爾心裡咯咯樂個不停,方向感這麼差,妥妥招了個乾活的,舒服。
二人順延地勢向山脈深處走去,甚至在拐彎處找到了一處凍到底的水潭,準備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再從冰麵上溜過去,往更深處探索。
他們把背著的裝備卸下來擺在地上,打開背包,換上備用的防滑鞋和防滑手杖,仰望著天空休息。
“這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小西塞爾摸著自己凍僵的耳朵,不安地說。
畢竟是沙漠邊上長起來的人,來這裡不生凍瘡就算好的了。
問完,他轉頭看白漣舟。
“欸,小子,想起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人了嗎?吉爾伯特,那個醫生。”
“記得啊,不就是他說坎貝爾雪山北邊都是些紮辮子的男人嗎?”白漣舟想了想說,“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來了?”
小西塞爾露出一抹賤笑,問道“你知道他們當時怎麼做記號的嗎?”
白漣舟搖搖頭“不是信號箭?”
“信號箭?那也太老土了……這是老子的備用選項。”小西塞爾站起來,背過身往角落裡走,“咳咳,瞧好了,這樣。”
少年認認真真看著他一步一步往遠處走,兩腿一叉,開始解褲腰帶。
“啊?撒……撒尿啊?”
“昂,這辦法多聰明啊。”小西塞爾哼哼一笑,方便完,提提褲子走回來,“就是有點費人,走一段路,就得換一個人。”
少年抽了抽嘴角,好一個生物學標記法。
“我靠,你小子小時候不玩撒尿和泥啊?”小西塞爾不以為羞,反以為榮,“顏色明顯,還有氣味,不會被彆的生物破壞,多好的標記方式!這也算是發揮人類專長。”
“……我他媽謝謝您,幫我省了頓飯。”白漣舟嘴上罵著,心裡也在罵,回去找路的時候難道還要聞一下那騷氣的味道是不是自己人撒的嗎,就離譜。
正這時候,湖對麵突然響起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漣舟和小西塞爾的神情同時愣了一下。
遙遠的湖麵上走過來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身上穿著非常薄的亞麻襯衫和褲子,赤足,一步一步踏在冰麵上。那少年的麵容蒼白,但五官精致,那雙琥珀色的漂亮眼睛盯著白漣舟,沒有任何猶豫。
冰雪從他身後簇擁而上,在陽光下折射出無數七彩的光暈,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聖潔無垢的天使。
年輕的少年在二人麵前緩緩站定,開口沉聲說道“白漣舟,詹森·西塞爾,見到神明,應該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