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漣舟點頭稱是,突然間對著土匪刮目相看,閱曆廣、經驗豐富就是好啊,什麼時候都能拿出主意。
小西塞爾這會兒見白漣舟連連點頭,心裡那叫一個美,剛才就看這小子逮著盜賊神一頓殷勤溜須,不叫他見識見識雇傭兵的本事,都不知道該認誰當大哥了。
想罷加大了火力,火焰嗶嗶剝剝的,一口氣燒到了底。
終於,厚實的冰層出現了一個破口。
“好了!少將,嘉娜長官!冰層破開了!”白漣舟焦急喊道。
這時候,奇怪的一幕發生了——無論盧修斯少將和嘉娜,還是遠處休憩的其他士兵,大家都不敢靠近一步。
小西塞爾附近的冰層已經發出“咯咯”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隨時都要可能垮掉,實在有些嚇人。
洞孔呼呼灌風,塵封多年的氣息撲麵而來,讓距離最近的兩個人一時間有點無法適應。
“行了,裡麵有空氣流動,我先下去。”白漣舟勒了勒腰上的繩索,準備立定往下跳。
“你先等會兒,”小西塞爾順手從兜裡拿了塊毛巾,“帶上。”
白漣舟不解“帶這玩意兒乾啥?”
“沾濕,萬一下麵有毒氣,捂住口鼻拽繩子。以防萬一。”
似乎看出了白漣舟眉眼中的疑慮,小西塞爾又安慰道“毒不死你啊,老子不是在這兒守著嗎。不信我你還不信那盜賊啊?”
白漣舟聽說有禮,將那毛巾沾了水,蒙在臉上便跳了下去。
眾人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坑洞口,心裡大多有些震驚,或是好奇,這時候也不顧冰麵危險,紛紛從走上前來查看。
此時正值中午,陽光正盛,雪山多風暴,天空晴朗無雲,大家依稀能透過洞口看到下麵的情景。
下麵的環境的確如小西塞爾所說,像是一條長街,但更像是地下甬道。年代久遠的緣故,地下的建築很矮很破,冰層依廊柱而建,形成一個兩邊地中間高的穹頂。這樣的結構在建築學中是最堅實的,所以也是曆經這麼多年都沒被破壞的原因。
白漣舟緩緩落在地上,腳剛踩實地麵,便聽到嘉娜在頭頂上喊話問道“下麵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摔著?”
少年沒回話,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因為地下不能貿然點火,待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才逐漸適應了地底的黑暗。
準確地說,這條甬道的選址超乎白漣舟的想象。兩側的地形天然形成,幾乎沒有人為開鑿的痕跡,越順著地形走,越能感覺到小西塞爾說的那種地勢攀升的感覺。
剛剛走下去的地方,距離冰穹大約有十米距離,而走了一段路之後,頭頂已經有明顯的壓迫感了。
腰上的繩子已經有些撤不動了,白漣舟在心中稍微分析了一下,重新沿路走了回去。
回到缺口處,頭頂已經圍了一圈小腦袋。
“裡麵到底啥樣啊?”小西塞爾問道。
“跟一開始想的差不多,是個天然甬道,”白漣舟向上喊話,“裡麵路挺窄的,你們一個一個排著隊下來,得慢慢走。”
小西塞爾蹲下身來,看了看空洞之內,說道“有沒有憋得胸悶?”
“沒有,底下挺好……我估計肯定有通氣兒的地方,快來吧。”
“那馬呢?你們還騎不騎了?”眾人身後,一直看守馬群的向導問道。。
嘉娜起身,吩咐道“一路辛苦,向導先生,我們就此彆過吧,順著這甬道過去,我們也就到目的地了,您帶著馬回去吧。”
“那行啊,後麵的事兒我就不管了,祝你們一路順利吧!”
半晌,小隊跟隨嘉娜的指揮,一人接一人捆上繩子,慢慢下落到地底甬道之中。每個人身上的裝備都不輕,除了必須的登山裝備,大家把能丟得都卸了下來。
人一多,冰麵開始發出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說話,連動作都變得輕微小心。
然而,直到詹森·西塞爾作為最後一人跳下來的時候,整片穹頂依舊安然無恙,冰層碎裂的聲音也隨之停止。
大家長舒了一口氣,在這樣高度緊張的情況之下,在這空氣流通的地下環境中,仍舊有穿不上氣的感覺。
白漣舟走在最前,由他開路,行進速度緩慢,一步接著一步都格外小心。
往甬道深處走周圍的地形越來越逼仄,空間的壓抑感讓他心裡沒了底。
終於,坍塌的石塊擋住了所有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