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誠道“不是防誰。而是因為這具屍體的身份很有問題。”
他右手握拳抵住下巴,“嗯”了一聲,又靜靜思索了一會兒,才將自己的猜測緩緩道來“我們可以從頭梳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死者是誰,是以房間裡有確認身份的兩個人為前提的。”
他的語氣輕快,一改之前慢聲細語的模樣,“假設甲和乙兩個人在一間屋子裡,甲離開了,那麼所有人都認為乙被留下了,和這個是一樣的道理。當時,門口的丫頭尖叫,不是看清了死者的臉,而是鮮血。”
沈青瑜擰眉,“那第一反應不應該是看看流血的人還有沒有氣嗎?隻要一看不就知道死者是誰了。”
“所以死者才是渾身赤裸的,滿身血痕的,她的臉上必然也是有的。當時的情況很亂,大著膽子去探女子呼吸的人也許都不敢向屍體望上一眼,或許是望了也沒有發現問題,總之是確認了那女子死亡。接下來屍體被衙門的人帶走,自然就沒有人去看被帶走的是誰。”
“所以事後,才又來焚毀屍體。”
沈青瑜將溫子誠的話仔細想過,發現他所說的確實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所以死的人不是王惠然?”
溫子誠道“我沒有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這是不是就是常說的“燈下黑”。
沈青瑜覺得溫子誠實在是很有推理天賦,稱讚道“表哥好厲害!”
溫子誠卻道“隻是猜測,說不定我說的沒有一點對的地方。”
這雖然算是解決掉了一道難題,他們卻麵臨了新的問題。
在屍體被毀之後,他們要如何證明這具焦屍不是王惠然而是其他人呢?
天已經黑了,沈青瑜一行人才回了客棧。
鐘氏已經等了好一會兒,麵上有些急色,“怎麼這麼晚?”
溫子誠便笑“表妹很少出門,就陪著她多轉了轉。”
鐘氏便笑了,“青瑜累了吧,快回去歇著吧,飯菜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沈青瑜今日算是走的多了,謝過鐘氏,便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房間。
鐘氏和溫子誠一起進了屋,叫人送了飯菜上來。
她笑著給溫子誠夾菜,“今天和青瑜去哪裡逛了?可還開心?”
溫子誠聞言,微一挑眉,“我知道母親在想什麼,不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孩兒勸您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哦?”鐘氏一邊為兒子夾菜,一邊問道,“你說我在想什麼?”
“母親!”溫子誠有些惱怒,“我都十五歲了,青瑜表妹才八歲。”
鐘氏見兒子確實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才承認道“我確實存了點私心,那還不都是為了你。男子成親晚些也沒什麼,關鍵是她父親,他如今這個年紀已經是工部之首,將來更進一步不是沒可能的。你有了這樣靠得住的嶽丈,將來的仕途還不一帆風順。”
溫子誠少年人自有傲氣,聽母親這麼說,十分反感,出言反駁道“靠裙帶關係就好光彩嗎?”
“你娘我雖然是深宅婦人,也知道這官場之上,若沒有靠山,那將是寸步難行,當了個芝麻大的官就蹉跎了半生的人隨處可見,就說你外祖,若是有個靠得住的關係,焉有此日?”
溫子誠不服氣,道,“姑丈不就是靠自己才有今日的嗎?可見隻要自身有能力,總能出人投地的。”
鐘氏輕輕捶了兒子一下,“你怎麼這麼傻啊!沈仲文他確實沒靠姻親,但他的靠山……”
她正待繼續說下去,卻被敲門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