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會掩藏想法，若是在談判桌上，怕是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趁著蘇盛翻文件的功夫，賀斯年慢悠悠抬眸，抓住那道偷看的目光。
小姑娘似乎被嚇了一跳，匆忙收回目光，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半晌，她又壯著膽子瞪了過來，似在責怪自己嚇她。
瞪他？
膽子還挺大。
蘇盛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瞪他，最多私底下罵他一句老狐狸。
對於自己在a市的風評如何，賀斯年十分清楚，不過沒關係，私底下說說，他就當聽不見，要是說到他麵前，他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
所以說蘇盛這個女兒膽子大。
但是出奇的，賀斯年並不覺得生氣。
用小兔子形容小姑娘好像不太準確，應當是小貓，會撓人的那種，看著軟綿無害，實則心思多著呢，還挺記仇。
賀斯年忽然想起了她每天晚上發過來的那些消息，沒什麼營養，但確實挺有趣。
賀斯年嘴角微不可察揚了揚。
若是讓蘇妤知道他的想法，怕是要嘔出血，她這麼認真的表白，在他眼裡居然隻是一個有點意思的消遣。
談判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雙方你來我往，互相扯皮爭取利益，最後扯到了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程度，愉快的擬好合同簽下名字。
“蘇總，合作愉快。”
“賀先生，合作愉快。”
對於這場談判暗藏的腥風血雨、高明話術、扯皮大法，蘇妤是一點沒學進去，全盯著賀斯年了。
自家的小白菜想被豬拱，老父親十分受傷。
合同剛簽完，蘇盛毫不猶豫拒絕賀氏參觀的邀請，拉著胳膊肘往外拐的閨女離開，迫不及待的模樣，生怕慢一秒閨女就被人拐跑。
走出會議室，蘇盛有心想考校蘇妤。
就像上學時看了一場電影，老師要求寫觀後感一樣，現在蘇盛也要求蘇妤談談聽完這場談判的感受。
蘇妤心不在焉，隨口敷衍道“感受就是，爸爸沒有賀先生厲害。”
蘇盛臉一黑。
旁邊隨行的其他人低頭憋笑。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蘇妤身子一僵，緩緩抬頭去看蘇盛的表情，腳步逐漸慢下來。
“爸，我忽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會議室了，你先走，不用等我，我不回家了，等會直接去商場。”
說完腳底抹油溜了回去。
蘇盛氣得心口疼，恨不得把漏風的小棉襖揪回來打一頓。
蘇妤確實把包落在會議室裡。
但她是故意的，不這樣做，怎麼有機會和賀斯年單獨相處？
一來一回還不到兩分鐘。
賀斯年果然還在會議室沒有走。
蘇妤鬆了口氣，卻又有點緊張，站在門口猶猶豫豫不敢進去。
“賀先生。”她終於鼓起勇氣叫道。
賀斯年原本還想看她要猶豫多久呢。
他瞥了眼對麵位置，視線從一個漂亮精致的手提包上掠過，落在門口略顯緊張的女孩身上。
“蘇小姐。”
蘇妤眼睛亮了亮“您還記得我！”
賀斯年淡笑“我認為我的記憶力還沒有差到記不住人的地步，你說是嗎，抵抗力比較差的蘇家小公主？”
“蘇家小公主”是蘇妤的微信昵稱。
蘇妤聽出他在調侃自己昨晚的土味情話，臉頰一紅，走進會議室。
“我忘記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