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賀斯年隻說“這幾天你先住這裡吧,其他的事等你冷靜下來再說。”
他不希望蘇妤在衝動之下做出可能會令自己後悔的決定。
好不容易哄著蘇妤去睡覺,賀斯年轉頭吩咐助理去查江晚晚,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全部查一遍。
先看看這個真千金是不是個安分的,其他事之後再說吧。
賀斯年內心的天平早已偏向了蘇妤。
蘇家彆墅。
蘇盛夫妻和蘇家的傭人快要找瘋了,又是調監控,又是報警,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蘇妤找出來。
從監控裡,兩人看到蘇妤穿著睡衣拖鞋跑出去,臉上似乎還有淚水,心也隨之揪了起來。
再對比一下她離開的時間,以及他們在書房裡的談話內容——
蘇母氣得在蘇盛胸口猛砸“都怪你,非要說什麼把小妤送到國外去,這下好了,把女兒嚇跑了,蘇盛,小妤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蘇母掩麵哭起來。
蘇盛心裡也不好受,誰能想到事情會那麼巧。
兩人順著蘇妤離開的方向尋出去,一邊找一邊協調物業調取外麵的監控。
彆墅裡,江晚晚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
燈火通明,零零散散兩個傭人在大廳討論這件事,剩下的人都跟出去找蘇妤了。
蘇妤離家出走了?
聽到他們的話,江晚晚吃驚。
下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離家出走了?
是因為她嗎?
江晚晚站在二樓,看著大開的彆墅門,想起對自己和藹親切的叔叔阿姨,忍不住在心裡責怪蘇妤生事作妖。
這麼晚了離家出走不是純純折騰人嘛。
可憐叔叔阿姨為她受累。
江晚晚正準備下樓幫忙,路過蘇妤的房間,腳步忽然一頓。
下午的飯菜還擺在門口。
房門沒有關,半開著,抬眼一掃就能瞧見裡麵,精致華麗的梳妝台,鏡麵乾淨,擺著瓶瓶罐罐讓人眼花繚亂,很漂亮的粉白色,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顏色。
江晚晚不自覺想起了自己出租屋那個連鏡子都沒有,隻上了一層紅漆的木頭桌椅。
同樣的年齡,擁有的東西卻天差地彆。
盯著蘇妤的房間看了許久。
江晚晚抬起腳步,鬼使神差推開門。
忽然停住,她往後看了眼,見樓下的傭人沒注意自己,才繼續往裡走。
和她想象的一樣奢侈華麗。
淡淡的香味在鼻尖打轉,房間中央的床很大,目測在上麵打兩三個滾都不會掉下去,被子鬆軟,床頭的玩偶隨意亂扔在那裡。
而自己的出租屋,隻有潮濕發黴的味道,被子又重又硬。
江晚晚告訴自己隻看一眼就出去,可是腳步怎麼都抬不起來。
屋內連著兩道門。
一道是衛生間,光是衛生間就比她的出租屋還要大了。
另一道連著衣帽間,江晚晚第一次知道有人的衣服能有那麼多,比服裝店還要大還要多,甚至還有特意打造的展台來放包包首飾。
江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衣帽間離開的,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平衡感從心底升起,哪怕她知道不應該,可還是控製不住去羨慕去嫉妒。
同樣的花,一個在陽光下肆意生長,一個在陰暗的角落,偶爾照到一縷螢火蟲的光都是奢侈。
江晚晚閉上眼睛,任由心緒動蕩失衡,心頭的苦澀像野草般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