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陳家洛登時麵色微沉,此前霍青桐與他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溫柔得體,落落大方,淺笑嫣然,雖然給他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但他還以為不過是二人相處時日尚短的原因,但此時一見慕容複,卻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二人之間關係不一般了。
但是美女當前,風度是必不可少的,陳家洛當即笑了笑,說道“慕容公子來得正好,我與霍姑娘正在對詩,慕容公子一表人才,武功登峰造極,想來在文采方麵也是學富五車,不如給我們露上一手,讓我們長長見識。”
他話說得十分客氣,但心中卻是想,慕容複年紀輕輕,武功造詣這麼高,縱然有奇遇在身,也必然是花費了莫大精力,哪還有精力花在詩詞歌賦上麵,既然武功不如他,難道我文采還能不如他麼?
慕容複確實是對詩詞歌賦沒有絲毫涉獵,雖然前世學過不好古詩詞,但大多是唐詩宋詞為主,在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若是搬將出來,豈不是貽笑大方,更何況他此時心裡念的全是香香公主,哪有心思在此多呆,便開口笑道
“在下學識淺薄,並不懂什麼詩詞歌賦,更何況亂世之中,詩詞歌賦有屁用,你們繼續歇腳對詩,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陳家洛麵色微微一滯,他本想借以打擊一下慕容複,但卻沒想到慕容複會如此直接了當的承認不會,還反唇相譏,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心儀的姑娘以為自己空有誌向抱負,卻是隻會玩物喪誌。
而霍青桐卻是怔了一怔,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她為研習漢人的兵書陣法,曾深入學習過漢人的文化,對詩詞歌賦自是頗有涉獵,但卻一直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如一篇兵法來得有價值。
不過聽聞慕容複有要事在身,霍青桐瞥了一眼慕容複腰側抱著的雪鹿,不由心中好奇,“青桐可否知道,慕容公子要帶著雪鹿去做什麼?”
“難道告訴你我是要將它燉了給你妹妹補身子!”慕容複心中暗自嘀咕一句,嘴中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這小東西最近似乎悶悶不樂,我帶它出去散散心。”
霍青桐一愣,不禁翻了個大白眼,心中暗道“這話也就你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了,就你那絲毫愛心沒有的性格,會關心一頭鹿心情好不好?更彆說,出牙帳的路明顯在南側,但你卻走到了北側來。”
不過既然慕容複不願多說,她也不好多問,隻是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告辭!”慕容複也不多留,身形一閃,便已消失在亭中。
慕容複這一攪和,霍青桐登覺索然無味,便開口告辭道“妾身身子稍有不適,便先回去休息了,陳公子若還要繼續逛,隻需在園中喚來下人即可!”
“霍姑娘身子不適?”陳家洛登時麵現憂色,“可否嚴重?家師也是杏林好手,不如我帶姑娘前去請家師診治一番如何?”
霍青桐搖搖頭,“隻是些許小毛病,便不勞煩尊師了,回去休息一二即可。”
“那霍姑娘一定要好好休息,若有任何嚴重的跡象,一定要及時醫治才行!”陳家洛一臉關心的說道。
霍青桐嗯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陳家洛看著霍青桐的背影漸漸消失,臉上的憂色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陰沉之色,“身子不適?哼!”
慕容複來到香香公主的小院,卻見她正蹲在昨晚那塊冰封雪蓮麵前發怔,臉上時而羞喜,時而茫然,時而惶恐。
也難怪,一個天真純潔,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一夜之間被人奪取了童貞,而她卻對這人一無所知,甚至隻認識了一天,換做誰也會患得患失,心緒難平。
慕容複心裡微微一疼,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後悔的念頭,昨晚一個衝動,卻是給她帶來這麼多煩惱,而且她才十六七歲,也不知以後又會產生什麼變化。
暗暗自責一番,慕容複換上一副溫柔的笑容,“喀麗絲!”
“慕容大哥!”香香公主轉頭一望,登時所有煩惱一掃而空,欣喜的起身就要向慕容複跑來。
但才剛邁出一步,卻是“哎喲”一聲,身子不穩,向一旁歪去。
慕容複身子一晃,便將香香公主摟入懷中,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囑咐過你要好好休息嗎?怎麼又出來瞎跑了!”
“我……”香香公主扭頭看了一眼冰封雪蓮,口中弱弱的說道“我想將它移到屋中去,卻移不動,我身子不……不方便,又不能叫人來搬……”
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臉色“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明顯是想到了什麼羞人之事。
“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慕容複當即先將香香公主抱回屋中,又將冰封雪蓮抬了進去,擱在她床邊一個小櫃台上。
“這樣一來,我想念慕容大哥的時候,就可以隨時看到它了!咦,好漂亮的雪鹿!”香香公主先是看著床頭的冰塊呢喃一聲,再回頭看慕容複之時,才注意到慕容複腰間還抱著一物,登時驚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