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通麵色微窒,方才一時情急之下,想也沒想便衝了出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此地可是大金都城,眼前這夥騎兵不職守軍營,光明正大的縱馬於市,來頭也不會小了去。
郝大通心中暗悔,不過臉上卻是笑道,“不知這人如何得罪了諸位軍爺?”
那領頭的漢子神色微冷,“他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我家王爺。”
“王爺?”郝大通先是一愣,繼而笑嗬嗬的問道,“倒未請教,將軍是哪位王爺府上的?”
領頭漢子麵色微緩,雙手朝著皇宮方向略一拱手,“自然是海陵王府上了。”
隨即不耐煩的一揮手,“你這老道好生煩人,再囉囉嗦嗦的,小心本將辦你個劫掠犯人之罪。”
“海陵王?”郝大通麵色微微一變,心念急轉,終是說道,“不敢有瞞軍爺,此人是老道的師侄,可否……”
話未說完,那領頭的軍官麵色驟然一冷,“什麼,你跟他是一夥的?來啊,將這老道一並拿下。”
“不是,諸位軍爺聽我……”郝大通慌忙解釋,但迎接他的卻是十幾柄彎刀,大有將其亂刀分屍的架勢。
郝大通迫於無奈,腰間寒光一閃,長劍刷的出鞘,“叮鈴哐啷”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火星閃爍,眾士兵長刀被格回。
而郝大通身形也順勢往後退開數步,這才開口說道,“諸位軍爺,我師兄長春子,與你們海陵王也算有舊,能否賣個麵子?”
“長春子?”那領頭的愣了一下,停下手中動作,疑惑道,“你是丘處機的師弟?”
郝大通心頭微微一喜,雖然有些悲哀,不過值此時刻,他不由覺得師兄當年在金國混跡十幾年,也不是白混的。
不料下一刻,那領頭的將軍麵色陡然一沉,獰笑道,“丘處機又怎麼樣?他早已上了我大金必殺名單裡,今日遇到他師弟,正好又多一件功勞可拿。”
郝大通聞言,心中一突,正想張口說點什麼,一道寒光閃爍,卻是那領頭的將軍一刀劈了過來,他急忙揮劍格擋。
“完顏亮,郝大通,這倒有點意思了……”慕容複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忽的心中一動,轉頭朝先前被圍住那人看去。
這一看之下,不禁呆了一呆,那人竟是許久不見的尹誌平,眉目清秀,器宇不凡,隻是此時的他顯得頗為狼狽。
慕容複雙手抱在胸前,對於全真教的人,他是沒有多少好感的,尤其是尹誌平,自是不會生出半點出手相救的想法。
郝大通一身劍法造詣不俗,三尺青峰所過之處,銳不可當,兼之一眾騎兵施展不開,隻要對得二三招,便立時被挑飛兵刃,運氣不好的,手腕還要受傷。
不過騎兵數量不少,盞茶功夫過去,郝大通周圍的騎兵人數,仍沒有減少,反而逐漸被包圍。
郝大通心知事不可為,不過要他看著掌教師兄的愛徒就這般喪生於此,他回去怕也無法交代,咬了咬牙,手腕一抖,長劍遞出,中途時,長劍一顫,陡然分化成十餘道劍影,朝那領頭的將軍刺去。
乍一見如此神乎其技的劍法,那將軍也駭了一跳,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長刀一掃,在身前舞出一麵刀牆,彆看此人蠻橫無禮,一手刀法竟也不弱。
以郝大通如今的功力施展一劍化三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十餘道劍影去勢淩厲,眨眼即至,“嗤嗤嗤”一陣疾響,刀牆四分五裂。
不過自身劍影也瞬間沒了一半,剩下的幾柄也是頗為黯然,即便如此,想要殺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領頭將軍見勢不妙,身子一扭,卻是自馬上滑了下去,速度不可謂不快。
郝大通先是一怔,隨即心中一驚,但還未來得及采取什麼動作,胸口處陡然襲來一股勁風,低頭瞟了一眼,才發現那將軍身子掛在馬脖子上,出刀角度頗為刁鑽。
電光火石之間,“鐺”的一聲大響,郝大通收劍回防,擋住這致命一擊。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身後又有勁風襲來,不是一道,而是十餘道。
郝大通身子就地一滾,姿勢雖然十分不雅,不過倒也堪堪避開眾士兵的攻擊。
慕容複看了一會兒之後,便覺無趣,心中不由想道,“也不知郝大通死在這裡,全真教會作何反應?還有那老不死的王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