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通氣得麵色漲紅,“你憑什麼說是老夫做的?”
旁邊漁夫漁隱和書生朱子柳也眉頭大皺,上前拱手朝慕容複行了一禮,“見過慕容公子。”
武林中向來隻有晚輩給前輩見禮,這二人也算江湖中有名的前輩了,卻是給慕容複一個晚輩見禮,可謂是奇哉怪也。
慕容複微微頷首,也不多言。
朱子柳開口道,“慕容公子,此事恐怕另有蹊蹺,我是師兄斷然不會行此傷天害理之事,否則不用公子出手,家師也不會放過他。”
“哼!”慕容複陡然冷哼一聲,一股氣勢噴薄而出,朝朱子柳壓去,“你是用段智興來壓本座?”
朱子柳登覺一座大山矗立眼前,重逾萬鈞,幾乎喘不過氣來,急忙將全身功力催動到了極致,才稍微好過一些,勉強說道,“公子不要誤會,家師早已不問世事,不存在壓誰的意思,但凡事總要講個證據,你無端指責師兄殺人栽贓,恐怕難以令天下人信服。”
玄慈方丈也適時開口道,“阿彌陀佛,慕容公子且請住手,此事尚需插個水落石出。”
慕容複心中暗罵,水晶宮查出來的東西,還會有假不成?當然這事又不便說明,他也沒去過案發現場,當即轉頭看向李莫愁,“愁兒,你可有什麼證據?”
李莫愁有些茫然,這段時間她也很忙,案子是水晶宮查的,而水晶宮的行事風格是隻問結果,不計過程,上哪兒找證據去。
不過就在這時,那兩個押送武青嬰的水晶宮弟子卻是上前說道,“啟稟小姐,我等在抓獲武青嬰的同時,還找到一件血衣和幾封書信,上麵清楚交代了作案方法。”
李莫愁眼前微微一亮,讚賞的看了一眼這兩弟子,“將書信取來,讓他們看看。”
“是。”那弟子應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摞書信,說是書信也不大準確,應該叫做紙條才對,每一張不過三寸來長,想來是用信鴿傳遞消息。
武三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是強作鎮定,“哼,隨便拿幾張紙條,就想構陷老夫,可笑。”
武青嬰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一縷微不可查的勁氣沒入聞香穴,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慕容複張手一吸,那紙條自動飛入他手中,看了幾眼之後,目光微微一閃,便朝朱子柳一揮,紙條飛了過去。
武三通眼瞅著紙條就要落入朱子柳手中,忽的探手去抓紙條,便在這時,一道灼熱勁氣自紙條上爆發,紙條瞬間化為灰燼。
“師兄你……”朱子柳呆了一呆,神色複雜之極。
到現在,眾人哪還看不出來,如果武三通心裡沒鬼,何必去抓那紙條,還毀滅證據。
武三通臉上卻是一副錯愕之色,剛要開口,慕容複搶先說道,“武三通,你還有何話說?”
“不錯,”武三通沉默半晌,似乎也豁出去了,乾脆承認道,“是老夫一人做下的,與青櫻無關,與武家無關,都是老夫一人所為。”
慕容複淡淡一笑,目中殺意凝若實質,“你倒還有點良心。”
“師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朱子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質問道。
而漁隱臉色漲得通紅,怒恨交織,“師弟,有什麼天大的事,你可以與我們師兄弟商量著來,怎麼連無辜之人也下得去手,師父多年的教誨,你都忘了麼?”
武三通怔了一怔,臉上閃過一絲苦澀意味,“我對不起師父,請你們替我轉告他老人家,就說徒弟不消,給他老人家抹黑了。”
說完之後,也不等二人說話,武三通身形一晃,掠至場中,目光恨恨的望著李莫愁,“妖女,你殺我義女,此仇不共戴天,老夫自知武功不是你的對手,隻能采取這般手段,如今事情敗露,老夫也沒什麼好說的。”
隨即又看向慕容複,“老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武家無關,閣下名聲如日中天,今日當著天下群雄的麵,想來不會出爾反爾吧。”
慕容複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立即回話,倒不是不願放過武家,而是忽然想起,此人還有兩個兒子,拜在郭靖門下,若是因此與襄陽城生了嫌隙,似乎有些不值,畢竟武三通殺的是少林俗家弟子,也未曾給慕容家造成什麼損失。
李莫愁似是看出了慕容複的猶豫,嘴唇微動,傳音道,“若是師尊有什麼難處,放過此人也沒什麼,一切全憑師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