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雙目中亮起一絲神采,雖然搖曳不斷,卻愈發堅定。
好半晌後,她抿嘴笑了笑,“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好多了。”
但見此刻的她唇紅齒白,麵色紅潤,與先前相比多了幾分嬌豔嫵媚,少了幾分清新淡雅,變化之大,判若兩人。
慕容複不禁看得呆了,她的容貌與阿珂有五六分相似,卻多了一分成熟,和幾分難以言喻的味道,在他見過的美女中,可以排進前五之列。
“你看什麼,我有這麼好看麼?”陳圓圓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臉上閃過一絲羞紅,嗔怪似的說道。
“好看,我現在想想,那些人把你比作煲姒,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不,準確的說你比她好看。”慕容複意識情不自禁,又忍不住口花花起來。
“油嘴滑舌!”陳圓圓瞪了他一眼,轉而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來尋阿珂的麼?”
提起阿珂,慕容複心神冷靜了不少,內心的燥熱也被壓了下去,搖頭道,“不是,我隻是聽說平西王府是龍潭虎穴,不信這個邪,便想來闖闖看,沒想到卻是誤打誤撞,跑到伯母這裡來了。”
陳圓圓一愣,猛地想起什麼,臉色微變,“你……你不會是來刺殺王爺的吧?”
慕容複見此心頭微動,口中否認道,“這怎麼可能,我與吳三桂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又不是大明的人,怎麼可能來刺殺他,更何況,他還是阿珂的父親。”
說到這,他老臉破天荒的一紅,露出些許赧然之色,完全一副女婿在嶽母麵前的羞澀表現。
聽得最後一句,陳圓圓才真正放下心來,她隱約知道慕容複正是女兒阿珂心中極為牽掛之人,總不會連嶽父大人都不放過吧。
她若是知道了段正淳的遭遇,隻怕萬萬不會這麼想了。
“伯母,你既是吳三桂的王妃,又怎麼會住這種地方,還吃齋念佛?”慕容複脫口問了一句,但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後悔無比,這明擺著的事,自己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陳圓圓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微微歎道,“當年之事,我始終愧疚難當,便在有了阿珂後,搬到了這佛心小築中,誠心禮佛,希望能夠洗刷部分罪孽。”
慕容複訕訕一笑,還未等他轉移話題,陳圓圓又說道,“王府戒備森嚴,你可切莫亂闖,還是儘快離去吧,如果……如果你想見阿珂的話,我可以給她捎個口信。”
在她想來,慕容複冒冒失失的闖入王府,多半是相思難斷,特地來找阿珂的,她出身風塵,對這種事倒也司空見慣,並沒有什麼責怪之意,反而有意為二人牽線搭橋。
慕容複愣了一下,急忙擺手,“不必了伯母,你也不要告訴阿珂我來過這裡。”
“那你……”
“如果讓她知道我冒然來王府尋她,會被她責罵的。”慕容複小聲解釋了一句。
陳圓圓不禁“噗嗤”一笑,檀口輕掩,巧笑嫣然,登時間如同春花初綻,嬌豔多姿。
慕容複不自覺的稍稍彆過頭去,他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雖說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知怎的,麵對陳圓圓時,心中隱隱有一種憐惜不忍,頗為拘束。
想了想,他乾脆起身告辭,“伯母,時辰也不早了,我這就告辭了。”
“也好,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小心一些,千萬莫要給守衛發現了。”陳圓圓口中叮囑一句,臉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慕容複心中略微奇怪,卻也沒有多想,點點頭便閃身出了屋子。
陳圓圓怔怔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良久才長長歎了口氣,呢喃自語,“阿珂,希望這個人能給你帶來希望。”
慕容複離開佛心小築,抬眼看了看月色,已是月正中天,身形滴溜溜一轉,瞬間消失無蹤,他今晚的目的尚未達到,自然不會輕易離開平西王府。
位於平西王府東北角位置有一間頗為僻靜的書房,此刻書房中燭光搖曳,正有數人在商議著什麼,若是慕容複在此,便可認出其中兩人,一人是昔日在京城有過數麵之緣的吳應熊,另外一人,則是燕山中見過的夏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