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老狐狸如此狡猾,連自己家裡也放那麼多,害得本公子好找!”慕容複恍然明白過來,先前那些守衛森嚴的“王爺住處”隻是用來迷惑外人的,不由暗自腹誹道。
隨後他便凝神細聽屋中人的談話。
夏國相聽得吳三桂的問話,不禁麵色微變,遲疑道,“啟稟王爺,神龍島方麵王將軍倒是傳來一些消息,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吳三桂見狀臉色微沉,哼了一聲,“本王花了那麼大代價,把他扶上津門巡撫的位置,難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夏國相急忙說道,“王爺,並非王將軍不肯儘力,而是那神龍島實在太過難纏,咱們的斥候根本接近不了神龍島五十裡範圍之內,故而他至今連神龍島的情況都沒摸到一二,更彆說去見那人了。”
“哼,斥候不行難道不會想彆的辦法麼?”吳三桂卻不聽他的解釋,直言罵道,“我看就是他不會用腦子,隻要想辦法透露一些消息給神龍島,不用他去請,那邊也會派人來與他接洽,如今我與康熙一副大舉剿滅神龍島的架勢,本王不信島上的人會不急。”
夏國相當即不敢再辯駁什麼,口中連聲說道,“是,末將這就給王將軍去函,讓他照此辦理。”
吳三桂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些許恨色,“若非那該死的慕容複,打死了洪安通,搶占神龍島,本王如今也不會那麼被動,處處被康熙牽著鼻子走不說,如今還要拉下臉來去求人。”
屋外慕容複神色微動,倒不是吳三桂罵了他,而是他有些奇怪,吳三桂要求他什麼?難道是想聯合他一起對付康熙?
卻聽胡國柱開口說道,“王爺,其實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未必要求人,大不了照常出兵就是,至於是否出力,完全可以見時機而定。”
“哦?”吳三桂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仔細道來。”
“是,”胡國柱麵色微喜,回道,“此次與康熙小皇帝攜手進攻神龍島,說是兵馬調動大權完全在王爺手上,實際上小皇帝肯定另有打算,咱們大可將清兵孤立,兵分四路,讓他們去攻打正麵,而咱們圍而不攻,坐收漁利。”
吳三桂聞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麼妙招,這計策此前便有人提過了,根本行不通。”
“這是為何?”胡國柱一愣,脫口問道。
話一出口便覺失言,當即又要請罪,吳三桂卻不在意的擺擺手,看了夏國相一眼。
夏國相立即會意,開口解釋道,“胡兄弟這些年奔波在外,對神龍島的情況不大清楚,你可知道盤踞在島上的都是些什麼人?領軍之人又是誰?”
胡國柱怔了一怔,微微愕然,“難道不是盤踞島上的不是神龍教麼?一夥烏合之眾罷了。”
“胡兄弟此言差矣,”夏國相微微一笑,說道,“早在兩年前,神龍教已經易主了,如今的神龍島盤踞軍民已達數萬之眾,領軍之人乃是極擅海戰的施琅將軍。”
“施琅!竟然是他,可是……”胡國柱吃了一驚,隨即還要再說什麼,吳三桂打斷道,“好了,你現在知道,圍攻神龍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彆說本王麾下沒有強力水師,就是有,也不可能將實力損耗在神龍島上。”
胡國柱嘴唇嚅囁半晌,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吳三桂目光微微閃動,話鋒一轉,問道,“郭仕圖那邊怎麼樣了?”
吳應熊立即回道,“父王,郭將軍回話說,糧草方麵已經籌集夠了,現在正分批運往山海關,隻需三個月不到便可全部抵達,隻是兵刃方麵,目前還有個缺口,原因是燕山中的礦脈開采實在太慢了,預計尚需一年左右才能補充齊全。”
“一年?”吳三桂吃了一驚,隨即搖頭道,“一年怎麼行,太長了,現在形勢已經十分緊迫,稍有疏忽便是萬劫不複,立即傳令郭仕圖,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半年內把兵甲籌措完全。”
“是!”吳應熊當即應道。
夏國相與胡國柱對視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苦笑和無奈,他們身在軍中,自然明白,兵刃盔甲的重要性,可各國對鐵器管製極嚴,根本無法大批量入手,而平西王府雖然有一條小型礦脈,但開采十分困難,郭仕圖的一年隻怕還是寬心之言,又怎麼可能在半年內達成目標。
隻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們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任務,最好不要輕易插手彆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