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目中冷芒一閃而過,“方才陸少莊主說,派人刺殺蒙古將官等若送死,不知你有什麼高見?”
陸冠英麵色微滯,冷笑道,“在下可不敢有什麼高見,隻知道這等派人去蒙古大營搞刺殺的做法,無異於草菅人命,無稽之談。”
語氣間總是帶著些許陰陽怪氣,讓人聽了極不舒服,帳中之人均皺了皺眉。
慕容複才不是什麼好脾氣,聲音陡然一冷,“陸少莊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夠坐到這帳中,但請你好好說話,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你……”陸冠英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想要說什麼,忽然瞥見黃蓉隱晦的朝他擺了擺手,隻得生生止住話頭,改口道,“慕容公子教訓的是,陸某言語不當,在這裡給公子賠罪了。”
說完起身施了一禮。
慕容複隨意的擺擺手,瞥了黃蓉一眼,淡淡道,“各位,你們若對我有什麼意見,我不介意你們說出來,但如果誰背後捅刀子,可彆怪我心狠手辣。”
眾人默不作聲,最後還是黃蓉出聲圓場,“好了,咱們還是討論一下如何應對蒙古高手的刺殺吧,雖然我們已經極力封鎖消息,但還是被城中奸細泄露出去,現在襄陽城人人自危,這般下去,於我軍不利,或還擊,或遏止,咱們必須儘快想出一個對策來。”
郭靖說道,“依郭某之見,眼下首要還是將城中的奸細刺客找出來,遏止殺戮,至於還擊,還需從長計議。”
丘處機卻不同意,“貧道認為慕容公子說的有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咱們就該主動出擊。”
經過昨晚一戰,他現在都快變成慕容複的鐵粉了。
“郭大俠說的有理,攘外必須安內,若不清除襄陽城的害群之馬,又談什麼反擊。”
“就是反擊也難如登天,幾日前老衲派了幾個弟子出城去,但還沒靠近蒙古大營就給人發現了。”
……
眾人議論紛紛,大多支持郭靖,支持丘處機的一個都沒有。
這就是烏合之眾與正規軍的區彆所在,血影殿的人隻要慕容複一個命令,縱然明知必死,也會飛蛾撲火,而烏合之眾在短暫的熱情過後,便優先考慮自身,趁亂撿好處可以,可要他們送命,那是萬萬不能的。
慕容複望著眾人的樣子,心中冷笑連連,嘴中卻是說道,“諸位稍安勿躁。”
“關於此事,昨晚我已經跟黃幫主商量過,決定將這兩個意見折中一下,今日之所以讓諸位搬到南大營來住,便是為了方便照應,讓刺客再難得手,另外我已下令,調遣全城捕快衙役,配合大軍遍查全城。”
眾人聽到這稍微安心一些,不料慕容複繼續道,“但人家出手了,被動防禦永遠落入下風,所以從今日起,我會派遣三萬大軍駐紮到東門外,與蒙古大軍遙相對峙,這樣一來……”
話未說完,陸冠英忽然打斷道,“胡鬨,簡直就是小兒胡鬨,守城已是艱難之極,若將大軍派到城外,豈非斷送襄陽城。”
黃蓉麵色微變,正想說話,卻被慕容複一個眼神製止了,他笑眯眯的望著陸冠英,“陸少莊主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陸冠英嗤笑一聲,“縱然你有絕世妙計,將大軍派出城外也太過荒唐,陸某說句不該說的話,如此作為,跟白送有什麼區彆。”
本是誅心之言,但眾人聽後臉上沒有半分異色,反倒有些擔憂的望著他,空聞忍不住勸了一句,“陸少莊主切莫胡言亂語,先聽慕容公子把話說完。”
這時,黃藥師淡淡掃了陸冠英一眼,“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句,陸冠英的父親陸乘風是黃藥師的四弟子,原本已被逐出師門,後來在黃蓉的幫助下得以重歸門牆,而陸冠英本身則拜了仙霞派枯木禪師為師,仙霞派是少林寺分支,所以他算是少林寺俗家弟子。
除此之外,陸冠英的結發妻子程迦瑤,也就是坐在他旁邊那位美貌少婦,是全真教孫不二的弟子,一家人算下來,與武林兩大正道全真、少林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又跟桃花島關係甚篤,此等強大背景,在江湖上可不多見。
當然了,這在慕容複眼中倒算不得什麼,他與少林寺的恩恩怨怨早已說不清楚,到現在是相互忌憚,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少林寺根本不會為了一個俗家弟子跟他公然翻臉,至於全真教就更不用提了,哪怕孫不二對他有意見也做不得主。
(書群號,四六八七七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