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無語,怎麼什麼時候都要狗來背鍋?
二人避過巡邏守衛,來到一座豪華的大帳旁邊。
“查清楚了麼?”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帳中傳來,正是那耶律重元。
慕容複麵色微喜,正要進去,另一個聲音響起,“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也有八九成可以肯定,那皇帝就是個假的!”
這話一出,慕容複腳步一頓,神色說不出的吃驚,耶律重元竟已發現了趙洪的身份!
“怎麼了?”耶律燕見他停下,不由問了一句。
慕容複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沒有半分變化,顯然沒有聽到帳中二人的話聲,其實那話聲本來就小,如果不是他六識通明,也很不容易聽到的。
他不動聲色的拉著耶律燕,悄悄躲到角落中,凝神細聽。
帳中耶律重元一拍桌子,憤憤道,“我就知道這是個假的,他連他自己跟我說過的話都不記得,怎麼可能會是耶律洪基。”
另一人道,“那真正的耶律洪基去哪了?”
“不知道,本帥半月多前接到秘報,耶律洪基在雁門關遇刺,現在證實軍中這個是假的,那隻能說明真正的耶律洪基早就死了。”
“將軍,咱們立刻去拆穿他?”
“拆穿他?”耶律重元冷笑道,“本帥為何要拆穿他?”
“呃?”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難道任由他冒充皇帝,竊取大遼國祚?”
“竊取大遼國祚?你想多了,一個國家哪是這麼好竊取的,本帥雖不知道他通過什麼辦法變得跟那耶律洪基一模一樣,但他並非天衣無縫的不是麼,本帥不就認出來了。”
“那將軍的意思是?”
“嘿嘿,如果現在拆穿了他,本帥能得到什麼好處?”
“可不拆穿他的話,他遲遲不肯攻宋,如果讓蒙古那邊占了先機,咱們的損失豈非更大?”
耶律重元沉默半晌,忽的問道,“如果現在戳穿這個假的,耶律洪基的死訊便瞞不住,你覺得誰最有資格登上皇位?”
那人不說話了,似乎對這個問題極其忌憚,不敢隨便發表言論。
耶律重元自顧自的說道,“這個秘密叫本帥發現,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我要等,等他徹底失去軍心,等蕭峰作繭自縛,到得那時,本帥再出手收拾殘局,豈不是眾望所歸?”
有句話他沒說,他還可趁這段時間清除異己,掃平上位的道路。
帳外的慕容複聽到這段話,臉色也是說不出的驚奇,不得不說,這耶律重元確實心機深沉,發現趙洪的身份有問題,卻引而不發,反而要趁這個機會謀取利益,登基為帝。
耶律燕看他神色變化,自不難明白裡麵的耶律重元一定說了什麼大秘密,她拚命的想將耳朵豎起來,卻仍舊什麼也聽不到,不由沒好氣道,“你到底聽到了什麼?”
“噓。”慕容複沒有理會他,因為裡麵的耶律重元又開口了,隻聽他問道,“我讓你去查耶律洪基的事,都有誰知道?”
另一人回道,“沒有,都是我親自去查的,沒有假手於人。”
他能查什麼,無外乎趙洪的生活起居,進入軍營後的一舉一動,包括雁門關外的刺殺等,這些細節對於一個水晶宮的精英來說自然不會輕易留下痕跡,可人一旦有了疑心,就算一點點極小的細節也會被放得無限大,隻要扯到一根線頭,破綻就會越來越多。
耶律重元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怪異,“很好,你做的很好,這個秘密還不到泄露的時候,當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將軍放心,末將知道怎麼做,絕不會泄露一絲一毫。”
“不,你還沒明白本帥的意思。”
“將軍,呃……”那人還待再說什麼,忽的一聲輕響,好似喉嚨被割斷了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外麵慕容複臉色微微一變,再也顧不得被發現的風險,指尖輕輕一劃,破開一道口子朝裡麵望去,隻見地上躺著一個人,雙手捂著喉嚨,鮮血止不住的從指縫、嘴巴冒出來,嘴中噗噗噗的似乎想說什麼,卻怎麼也接不上那口氣,雙眼瞪得老大。
耶律重元雙手負在身後,神情淡漠的看著地上的人,“本帥說了,這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任何人’自然不包括本帥,卻包括了你。”
這個人居然為了保住假耶律洪基的秘密,不惜殺害自己的親信屬下,當真冷血到了極點。
慕容複頗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感覺,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一下耶律重元。
“發生什麼事了?”耶律燕湊過腦袋來,正好瞥見帳中血腥的一幕,不禁臉色煞白,下意識的便要驚呼,好在慕容複及時捂著她的嘴。
卻在這時,更加驚悚的一幕出現了,那躺在地上已徹底斷了氣的屍體忽然飄了起來,“謔謔謔”的喘著粗氣道,“你以為殺了我,世上就沒人知道這個秘密了麼?”
(書群號,四六八七七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