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議論紛紛,他們自然也注意到重傷不起的黑瘦青年,心知一定跟慕容複脫不了乾係,卻沒人敢上前質問一字半句。
莊氏苦笑一聲上前道,“慕容公子,你就不能給妾身一個薄麵,非要將我莊家孤兒寡婦最後一點棲身之地也拆了麼?”
慕容複微微一笑,“拆了再重建就是了,你這裡有這麼多人,造個房子有什麼難的。”
說完拉起雙兒的小手,“雙兒,還不帶我去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雙兒哦了一聲,也顧不得羞澀,反手拽著他急急往後院行去了,再讓相公呆在這裡,指不定還要鬨出什麼大亂子來。
袁紫衣和陳圓圓急忙跟上。
幾人走後,莊氏連忙派人將青年和文泰來送去醫治,然後與眾人解釋了幾句,便打發他們離開了。
“唉,看來我這鬼屋又要熱鬨一陣子了。”莊氏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時卻是發現,旁邊還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正是駱冰,臉色有些彷徨,目光幽幽望著某個方向,那個方向正是慕容複離去的方向。
莊氏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文夫人,文四俠可不在那邊。”
“啊……哦,”駱冰回過神來,臉上有些心虛,“我……我知道,我隻是……隻是在想彆的事情。”
“是彆的事?還是彆的人?”莊氏若有深意的問了一句。
駱冰臉色大紅,連忙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三少奶奶,你也是女兒家,自該知道這種事不能胡亂開玩笑的,否則妾身的清白可就毀了。”
如果這話從彆人嘴裡說出,三少奶奶肯定會立刻賠禮道歉,可這話由駱冰說出,心裡卻有點鄙夷,你都隻差寫臉上了,還怕人說麼?
當然,她也是個識大體的女人,自然不會將心裡話說出來,當即一撫額頭,“嗨,瞧我這記性,忙糊塗了,文夫人是今天剛到的吧,還沒有住處,走,我這就給你安排。”
……
“相公,院中空房已不多,隻能暫時委屈你住在這了。”雙兒安排好陳圓圓和袁紫衣的住處後,帶著慕容複來到一個偏僻簡陋的房間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其實這西廂後院本是不招待外人的,尤其不招待男人,像其他那些與莊家結盟的人全都被安排住在了東廂,但慕容複是個特例,雙兒怕他與彆人起衝突,也不想與愛郎離得太遠,便冒著被三少奶奶責怪的風險把他帶了進來。
慕容複四下打量一眼,房間簡潔樸素,有股子淡淡的幽香,窗邊放著一個梳妝台,但除了一把木梳就沒有其他任何化妝打扮之物了,彆說胭脂水粉,連鏡子也沒有一塊。
他拉過雙兒,愛憐的捏了捏她的小臉,“相公風餐露宿慣了,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倒是我的雙兒才真委屈,這麼多年就住這種地方,虧你還說什麼三少奶奶將你視如己出,我看她良心大大的壞了。”
雙兒聽完呆了一呆,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三少奶奶對我很好的,隻是以前大家東躲西藏,日子十分艱難,她的住處也沒比我的好。”
說到後麵又低低問了一句,“相公……相公怎麼知道這是雙兒的住處?”
“這還不簡單,屋子裡的香味跟你身上一模一樣,不是你的住處還能是誰的住處?”慕容複輕笑著打趣道。
雙兒輕輕拍了他一下,臉紅紅的說道,“相公就會哄人家開心,人家身上哪有什麼香味。”
“是嗎?那我再聞聞。”慕容複說著又動起了手。
雙兒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彆,相公,我剛回來,可不能偷懶,還要去幫三少奶奶做事的。”
慕容複自然知道這丫頭離開這麼久很是想家,也就沒有再纏著她,“好吧,你先去忙你的事,晚上記得回來陪我。”
雙兒嗯了一聲,走到門口時卻又回過頭來,吞吞吐吐道,“相公,你要是……要是悶的話可以出去走走,但……但……”
話未說完,慕容複笑著打斷道,“放心吧,隻要那些人不來惹我,我也不會趕儘殺絕的。”
這話一出,雙兒登時放下心來,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她一走,慕容複臉色就沉了下來,朝虛空中說道,“哼,交給你的事情也不好好辦,還有心情跟我捉迷藏,是不是屁股又癢了?”
話音落下,虛空中波動一起,隨後顯出一道嬌小的身影,正是聽風,她嘟了嘟小嘴,“公子,人家這不是正在辛辛苦苦的給你辦事嘛,你怎麼一句好話也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