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他卻知道,沐劍聲這個時候多半是不敢來找他的。
沐劍屏一聽,立刻多雲轉晴笑了起來。
二人你儂我儂一會兒,廳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扭頭望去,正是小啞巴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沐劍屏嚇了一跳,連忙從慕容複身上掙脫出去,打量了小啞巴一眼,脫口問道,“她是誰?”
其實從穿著上她自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丫鬟,隻不過這丫鬟未免漂亮得過份了點,以致心底本能的生出一絲警惕和醋意。
慕容複微微一笑,將小啞巴的事挑挑揀揀說了一番。
沐劍屏聽完果然同情心泛濫,心裡的那點敵意立即隨之煙消雲散,熱心的上前幫忙。
二女將飯菜端到桌上,小啞巴走到慕容複身前,彎腰鞠了一躬。
慕容複瞥了眼桌上頗為精致的幾樣小菜,也確實食欲大動,但沒由來的,忽然想起幾天前客棧裡的事,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飯菜哪來的?”
小啞巴愣了愣,啊啊啊的比劃起來。
慕容複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卻在這時沐劍屏說道,“慕容大哥,她說飯菜是從廚房取的。”
“你懂手語?”慕容複意外了下。
沐劍屏雀躍的點點頭,得意道,“你可彆小看我,在沐王府的時候,哥哥給我請過許多老師教我琴棋書畫,有的老師會教一些比較有趣的東西,這手語就是其中之一。”
“看不出來,我的屏兒還是個才女。”慕容複信口恭維了一句,話鋒一轉,“這飯菜我就不吃了,這幾天我練功到了緊要關頭,須戒除口腹之欲,以免穢氣侵體,影響功力進展。”
小啞巴呆呆的望著他,顯然不明白。
沐劍屏卻看出他有點言不由衷,聯想到他剛才的話,心頭一動,難道是怕金蛇營的人下毒害他?
想到這她嫣然笑道,“要不然屏兒先替慕容大哥嘗嘗?”
說著就要動筷,慕容複急忙道,“等等,屏兒,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彆人經手的飯菜還是不要動的好,稍後我會叫金蛇營的人送些食材過來,你若餓了就自己動手吧。”
他當然不是怕毒,世間能奈何得了他的毒已經很少了,量金蛇營也拿不出來,他隻是對金龍客棧裡那位胡掌櫃的行為耿耿於懷罷了,畢竟是一個鍋裡吃飯的,誰知道金蛇營的人會不會跟那胡掌櫃一個德性?
不怕被人毒死,就怕被人惡心死,還是小心點好。
最後不明就裡的小啞巴隻得將飯菜原封不動收走。
時間一晃,又是兩天過去了,慕容複對外宣稱閉關,任何人都不見,事實上他練功之餘,偶爾也悄悄離開住處,在蘭陵山中四處走動探查,兩天下來倒也獲知不少情報,比如蘭陵山中之所以人馬暴增,其實不是反清同盟大會的號召力有多強,而是各路響馬匪寨被吳三桂大軍逼得走投無路了,一聽說有這麼個抱團取暖之處,就一窩蜂的湧來了。
再比如金蛇營大軍調動頻繁,一方麵是因為濟南、濟寧、青州三府現已徹底淪陷落入吳三桂之手,其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便是沂州蘭陵山中的金蛇營總營,另一方麵袁承誌不知開了什麼竅,居然在這個時候下決心整合軍隊,這一整可就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以致氣氛一下變得十分微妙,就連天地會所部也有了些許警惕之意。
這天,慕容複躺在院中曬太陽,旁邊沐劍屏溫柔的給他捶著腿,不遠處小啞巴蹲在地上搗鼓她的茶花,仿佛心無旁騖。
不多時,院中白影一閃,多出一道身形,正是洪淩波,她躬身一禮,“參見師祖。”
慕容複擺擺手,“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洪淩波不敢逾禮,恭敬道,“稟師祖,淩波已給路上的血影殿弟子傳信,要他們轉道金陵,嚴密監視柳生宗嚴的一舉一動,目前尚無消息傳回,此外,吳應熊的下落找到了。”
“哦?”慕容複精神一振,陡然坐起身子,“在哪裡?”
“濟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