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光轉瞬即至,陰森寒冷,擇人而噬,輕而易舉的穿過了護體真氣,跟著便是皮膚。
慕容複感覺到一股寒意臨身,皮膚已被劃破,不禁心頭一涼,她真的要殺我?
就在他要催動移花接木轉移傷勢時,碧光戛然而止,精致小巧的彎刀離他脖頸不足半寸,而脖子上已裂開一個小口。
駱冰呆呆的瞧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取出手帕替他包紮,嘴裡罵道,“你個混球,裝什麼模作什麼樣,萬一我收不住手,你可就真成鬼啦!”
慕容複暗自鬆了口氣,麵色自如的笑道,“那有什麼,鴛鴦刀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能叫你記掛我一輩子,死了也甘心。”
駱冰檢查了下他脖子上的傷勢,問題不大,這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少油嘴滑舌,彆以為我不知道,以你的本事就算給我劃上一刀也未必有事,這種把戲用去對付那些年少無知的小姑娘就行了,老娘可不吃這一套!”
慕容複老臉禁不住一紅,這女人精明起來還真不好糊弄,不過剛才那一瞬間的危險倒也做不得假,雖說準備了移花接木,可他並沒有修煉過葵花寶典,強行催動這門功法究竟能發揮出幾分威力猶未可知,而駱冰手上又是鴛鴦刀這種利器,很可能他功法還沒用出來就一命嗚呼了。
當然,女人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很多時候明明識破了男人的謊言,卻仍甘願給他騙,此時的駱冰就是這樣,嘴上罵罵咧咧,心底已感動得稀裡嘩啦,縷縷情絲無聲蔓延,將最後一塊角落也給占滿了,那裡原本是屬於她跟文泰來的最後一段回憶。
包紮好傷口,駱冰突然環住他的腰,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恨不得整個人都擠到他的身體裡去,低聲道,“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我不值得你這樣。”
“這種事……當然要少乾為妙,不是每一次都能僥幸的,女人有很多,日子也還長……”慕容複心裡有些後怕的想著,嘴上深情道,“不,冰兒,在我心裡你永遠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女人,為你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混蛋,又來騙人!”駱冰嬌嗔一句,張嘴在他胸膛輕輕咬了一口,隨即道,“但我不知道怎麼了,偏偏願意給你騙,你個混蛋,我可是把什麼都給你了,以後要是對我不好,看我不死給你看。”
“是嗎?冰兒都把什麼給我了,說來聽聽。”
“你個沒良心的,人家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哪一處沒給你!”
“那我是不是要好好疼疼我的冰兒?”
“愛疼不疼!”
……
明知深淵的儘頭隻有毀滅,她還是徹底的沉淪了下去。
次日天明,駱冰悄悄離開慕容複住處,而慕容複則神清氣爽的起了個大早,柳生花綺不知何時已在屋外等候。
“昨晚去哪了?”慕容複一邊洗漱,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柳生花綺恭聲道,“回主人,奴婢昨晚去監視那姓陸的。”
“有什麼收獲嗎?”
“暫時沒有。”
慕容複臉色平淡的點點頭,“姓陸的那邊不用你操心了,一個小角色而已,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要擅自離開。”
“是。”
“慕容公子,承誌求見。”就在這時,院外響起袁承誌的聲音,卻是袁承誌、胡德帝一乾高層聯袂而來。
一刻鐘後,賓主雙方在廳中落座,袁承誌拱手道,“昨晚營中出了點亂子,以致打擾到公子練功,袁某慚愧。”
“該慚愧的是我……”慕容複心頭暗笑,正待開口,忽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目光,循著方向一瞥,原來是焦宛兒,當發現慕容複在看她,又急忙移開目光,臉色微有些泛紅。
慕容複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朝袁承誌說道,“練功不練功倒是小事,不過承誌啊,雖然咱們的蹤跡已經暴露,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一旦讓吳三桂提前洞悉我們的計劃,你該知道是何後果。”
“公子教訓的是,袁某思慮不周,差點鑄成大錯。”袁承誌倒是謙虛得很,馬上承認錯誤。
“承誌啊……”慕容複還想再說什麼,胡德帝忽然打斷道,“抱歉慕容公子,沒時間聽你說教了,我們此來是有件急事要與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