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冰見他遲疑不語,還道他不好意思說出差點把人醫死的事,遂開口道,“我來說吧……”
隨後她將慕容複如何“一劍”把周綺砍個半死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說完又忍不住瞪了慕容複一眼。
慕容複苦笑連連,儘管心裡隱隱覺得周綺昏迷的真正原因與先天劍氣無關,卻也沒有辯解。
倒是薛慕華沉思半晌,緩緩搖頭,“古書有載,先天劍氣有著解毒療傷的神奇效用,以周姑娘當時的情況來看,的確符合使用先天劍氣的條件,師叔當時並沒有做錯。”
聾啞穀保留了不少逍遙派珍藏的奇書古書,其中便有關於先天劍氣的記載和介紹,以前礙於門規,蘇星河從來不讓門人弟子翻閱,但自從慕容複執掌逍遙派後,將函穀八友重新錄入門牆,這一限製自然也就解除了,薛慕華每日翻閱其中的醫學典籍,倒增長了不少見聞,受益良多。
駱冰聽後哼了一聲,“你是他師侄,當然幫著他說話了,要不是他,我這妹子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文夫人,薛某隻想知道一些關於周姑娘昏迷的線索,好判斷她究竟中了什麼毒或受了什麼傷,而不是追究一些沒意義的問題。”薛慕華語氣微有幾分不悅的說道,這也是因為慕容複的關係,換做尋常武林中人,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駱冰頓時語塞,那天晚上她雖然就在現場,可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哪裡會知道周綺如何被擄走,擄走後又經曆了什麼,相較之下慕容複知道的都比她多,想到這她不由看向慕容複,沒好氣道,“你知道什麼倒是快說啊!”
慕容複皺了皺眉頭,這女人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火爆了?不過他也沒有計較,隻是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請崔秋山了,那晚的情況,他知道的應該多一些。”
隨即又看了薛慕華一眼,“你診了半天,總不會一點眉目沒有吧?”
薛慕華連忙躬身道,“請師叔寧耐一時,弟子尚需驗證一些猜測方能下定論。”
慕容複知道這是一些醫道精深之人恪守的原則,當即也就沒再追問,見他臉色仍有些蒼白,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也真難為你了,奔波這麼遠的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讓你大耗心神替人診脈。”
“師叔言重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薛慕華客氣一句,也沒有推脫,依言到一旁坐下,閉目養神。
時間過去小半個時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中間小啞巴來送過一次飯食,但慕容複跟駱冰都沒什麼胃口,隻有薛慕華草草吃了一些。
就在幾人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屋外終於傳來腳步聲,其中一個正是洪淩波。
“啟稟師祖,崔秋山帶到。”
“出去說吧。”慕容複瞥了周綺一眼朝二人說道,到底是女子閨房,隨隨便便讓男子進出也不好,駱冰二人自無反對之理。
三人出得屋子,崔秋山目光一掃,先是朝慕容複拱手施了一禮,隨即看向薛慕華,眼中熱切一閃而過,客氣道,“這位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薛神醫了吧,老朽崔秋山,見過薛神醫。”
薛慕華神色淡然的點點頭,彆說他根本沒聽說過什麼崔秋山,就算聽說過也不會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崔秋山見此不由麵色微滯,這時慕容複開口道,“好了,客套話就免了,周綺姑娘現在仍昏迷不醒……”
“什麼?周丫頭還沒醒?”崔秋山一驚,驀地開口打斷道。
慕容複白了他一眼,“不錯,自那晚你們被俘後,周姑娘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我之所以派人去請崔老爺子過來,便是想問清那晚所發生的事情,還請崔老爺子詳細說上一說,你們那天晚上究竟如何被俘的?”
“那天晚上……”崔秋山聽完先是一陣驚愕,隨即麵上浮現一絲赧然,“說來慚愧,那天晚上我等按計劃分批潛伏在營中,隻等西邊信號一響就點火,誰成想老朽剛剛潛伏下來,便聞到一股奇怪的花香……不,應該是酒香……也不對,就是花香……”
說著說著他居然有些不確定起來。
慕容複麵色微沉,“到底是花香還是酒香?”
“又或者兩樣都有?”卻是薛慕華補了一句。
崔秋山登時眼前一亮,“對對對,兩樣都有,沒錯,應該是某種用花釀的酒,當時老朽一個不察多吸了兩口,沒一會兒便覺心神恍惚,反應遲鈍,再後來腦後生風,似乎被人打了一下,跟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他人也均是這般?”薛慕華又問道。
崔秋山回憶了下,點點頭,“大致都是如此。”
慕容複一言不發的看向薛慕華,目露詢問之色。
薛慕華麵色變幻一陣,緩緩道,“如果弟……薛某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中了一種喚做‘噬心蟲’的毒蟲所分泌出來的奇毒,而周姑娘的情況要嚴重得多,恐怕已被噬心蟲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