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世界的慕容複!
慕容複聽了這話心裡倒不如何吃驚,但念頭已快速轉動起來,看這老頭篤定的樣子,應該有十足把握認出了血影殿弟子的身份,說不定連慕容家與血影殿的關係他也知道,隻是不知他來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
腦海中念頭翻滾,慕容複臉上笑眯眯的盯著木桑道人,半晌才開口道,“道長此言恕在下聽不明白,昨夜那些人就是慕容家弟子。”
心裡則補了一句,“我不承認,你能奈我何?”
木桑道人似乎早有意料,捋了捋胡須笑道,“公子這麼說似乎也沒錯,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
“這……”慕容複一時語塞,心裡也拿不準這老頭是真知道,還是隻是在試探,目光微閃,語氣陡然淡了不少,“道長一大早來找我,不會就為了追究昨晚那些人的來曆吧?”
木桑道人聞言麵色微窒,隨即略一沉吟,又笑嗬嗬的回道,“老道適才說了,一是為了表示感謝,些許黃白之物,不成敬意,望公子收下。”
說完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嘿,你還跟我杠上了是吧!喜歡送銀子是嗎?”慕容複腹誹一句,念頭一轉揚聲說道,“好,既然道長如此盛情,本公子就不客氣了,來人!”
很快白影一閃,進來一人,正是洪淩波,但見她屈膝跪地,“師祖有何吩咐?”
慕容複有點意外,但當著木桑道人的麵自然不會多問什麼,隻是吩咐道,“去,叫上幾個人,將這些金銀分發給昨夜奮力殺敵的弟子,記住,受傷的多分一些。”
說完隱晦的朝洪淩波使了個眼色。
洪淩波先是一愣,隨即領悟了什麼,馬上麵露為難之色,“師祖,此事恐怕不妥。”
“哦?有何不妥?”慕容複故作不解的問道。
木桑道人見此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這絲預感源自何處。
這時洪淩波變幻語調,學著以往師妹陸無雙的刁蠻語氣說道,“師祖,昨夜出力擒賊之人可不下百十個,這區區幾兩金銀夠幾個人分的?還不如不發呢,以免寒了弟兄們的心。”
此言一出,木桑道人腦門頓時蹦出幾條黑線,什麼叫區區幾兩金銀?這是兩千兩白銀,五百兩黃金好麼!
兩千兩白銀五百兩黃金的確不是一筆小錢,在這個年代,二兩銀子已經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舒舒服服過上一個月了,就算在軍旅之中,普通士卒的月餉也才一二兩。
當然,昨晚洪淩波帶去的那些人非普通士卒可比,不過金蛇營也統計過,隻有五十來人的樣子,分下來每人可得四十兩白銀和十兩黃金,即便按照血影殿殺手的身份來估值也該綽綽有餘了,這慕容複居然還嫌少?
“放肆!”就在木桑道人心裡暗自嘀咕的時候,慕容複忽然一聲厲喝,朝洪淩波斥責道,“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能當著木桑前輩的麵說出這種話來?懂不懂什麼叫‘禮輕情意重’?哼,我看你就是被你師父給慣壞了!”
那個“輕”字咬得極重,木桑道人聽了頓時臉色泛黑,但仍舊強忍著沒接茬,開玩笑,他如何看不出這二人在唱雙簧,目的就是訛他金蛇營的錢,他才不會上當。
而洪淩波聽得最後一句,沒由來想起了過往的種種,心裡是真委屈,鼻頭一酸,哇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師祖恕罪,弟子知道錯了。”
“好了好了,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哭上了,”慕容複適時的麵色一緩,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要知道,金蛇營也不容易,木桑前輩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錢財,底下很多士兵還吃不上飯,前輩他能拿出這麼多銀子來感謝大夥,單就這份誠意便足抵千金,你怎麼可以再挑肥揀瘦、嫌東嫌西的?”
“是,弟子一時糊塗,以後不會再犯了,懇請師祖原宥。”洪淩波抹了抹眼淚,誠懇道。
“嗯,今天這事就算了,以後再敢狂言造次,我絕不輕饒。”
“是,弟子記住了。”洪淩波應了一句,話鋒一轉,“那……那這些銀子還發嗎?”
“發,怎麼不發,”慕容複一揮袖袍,大義凜然的說道,“你將我剛才那番話一並傳下去,告訴他們,誰要嫌少可以到我這來,我自己掏錢再給他們補上一份。”
聽到這話,木桑道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開口阻止,“不可,萬萬不可!”
“哦?卻是為何?”慕容複扭頭看向木桑道人,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木桑道人有種吐血的衝動,但還是不得不賠著笑臉,“嗬嗬嗬,公子切莫著急下令,老道適才話未說完,其實為了感謝慕容公子的援手之恩,承誌他決定贈送公子黃金五千兩,白銀兩萬兩,此間金銀隻是一部分,剩下的尚在清點出庫,午飯後定當送達公子府上。”
“我x!”慕容複頓時吃了一驚,眼睛裡劃過一抹亮光,“金蛇營這麼有錢嗎?”
心裡陡然萌生出要不要再多宰他一筆的念頭……
木桑道人被他一盯,隻覺脊背生寒,卻又不得不挺直了腰杆,一副“我們就是有錢”的樣子。
也難怪他會如此,慕容複剛才那番話可謂戳中了金蛇的七寸,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提,金蛇營能發展到今天,如果說一半歸功於金龍幫等部分勢力的資助,另一半就得歸功於當年的闖王遺寶,但這麼多年過去,那批財寶早就花得七七八八,而今金蛇營又壯大到如此地步,財政已是捉襟見肘。
此事一旦傳揚出去,讓外界看清金蛇營虛實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金蛇營內部,輕則軍心動搖,重則四分五裂,一哄而散,那畢竟是十來萬人,口號喊得再好,到底是要吃飯的,沒錢誰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