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身子一抽一抽的,承平伯夫人默然不語,她還是雜貨店二姑娘時的心酸浮上來,望著滿眼富貴她的記憶斷檔,片段的記憶懸浮在腦海裡,雖然不連貫,承平伯夫人也知道她也曾這樣無助的哭過,為了這樣那樣在彆人看來的小事情,在她看著卻極大。
承平伯夫人放柔嗓音“彆哭,我知道不是你打的,也不是你家娘子打的。”
這挨打事件整個就是編造的,哪有真正的尋釁人和受害者呢?看把這丫頭嚇的,承平伯夫人的不忍心來到心頭。
她吩咐茶香“拿兩個肉點心,再一碗熱茶過來,給她多放幾塊蜜餞在茶裡。”
茶香答應著去了,小桃又哭會兒才回想得清楚承平伯夫人的話裡意思,抽抽噎噎的她依言坐下來,對承平伯夫人解釋她為什麼過來的原因。
“你家的丫頭挨了打,夫人們叫我家娘子過去商議,說私下裡找找是誰敢動你家的人,問來問去的都不承認,最後南宮夫人說不管怎麼樣也得推一個頂缸的出來,否則怕伯爵夫人你不答應,你家現在掙大錢,殿下也不放在眼裡,怕你家又來找事情”
承平伯夫人溫和的道“可不是你打的,為什麼你要來?”
小桃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兒,嘴巴扁著委屈十足“我家娘子總被夫人們欺負,上回,南宮夫人的家人和隆盛商行的老板上公堂,讓我家娘子做偽證,我家娘子說沒買過隆盛的西瓜,做偽證傷天良,南宮夫人此後就一直的針對我家娘子,她說伯爵夫人不會說假話,你家說有人動手就是有人動手,夜晚天黑說不定是哪家認行凶,被誤看成是個丫頭,”
長長的一個抽泣後,小桃泣道“南宮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看著我家娘子,要是我不來,你家會拿我家娘子問罪的吧,嗚”
承平伯夫人皺眉頭,她實在對南宮夫人喜歡不起來,出嫁是直覺,南宮夫人招搖豔麗總覺得不合適,出嫁後是慢慢接觸而發現南宮夫人的飛揚跋扈。
對殿下的看法不知不覺的在轉變中,承平伯夫人不再認為梁仁這個人不好,反而為他有些不值,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兒,南宮夫人有些像他的拖累。
她忽然對毛太宰夫人寄以期望,聽說她帶來的宮女出自名門,在家裡在宮裡受過很好的禮儀教導。
受過教導,曾經是承平伯夫人想也想不來,在她的生長環境裡說,這不是夢想,這是個幻想。
直到她出嫁後遇到年邁的承平伯,她才得到一定的教導,一定的指點,和一定的約束。
承平伯夫人再次慶幸老天眷顧,自己沒長成南宮夫人,也不是小桃家的陳娘子,茶香端著點心和熱茶進來,向耳邊忍笑又回“您猜怎麼著,陳娘子現在角門求見夫人,這一家子就兩個人,全跑來咱們家。”
“唉,彆笑她吧,她有自己的苦處。”
承平伯夫人竭力的理解,卻好奇心上來,小桃全心的護主,陳娘子她又會怎麼說呢?
讓小桃坐著吃,承平伯夫人來到角門的小客廳裡,這裡就是幾個角門後的小客廳相連後,舉辦四方商會的地方,正中大房間,邊角隔開小房間,平時當小客廳,商會的那晚給商人們洽談生意。
陳娘子迎上來拜倒“鬥膽求見,請伯夫人不要怪我,那晚您說尋找打人的那個,就我擔了吧,夫人您要怎麼著都行,隻是我家裡還有一個丫頭,我當她是我的女兒,彆嚇著她就成。”
承平伯夫人看著她,思緒回到自己的娘家,這才是一家人吧,相互間你護著我,我護著你,雖然丁氏是自己成為貴族的中堅力量,可是承平伯夫人不恨她,尤桐花卻對她恨意還在骨頭裡。
能成為貴族是尤桐花自己掙來的,否則她將是嫂子賣小姑子成功的案例之一。
承平伯夫人完全失去替丫頭考驗主人,再代主人考驗丫頭小桃的興致,在這樣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麵前,誰還忍心給她們煎熬。
把陳娘子帶去見小桃,看著她們相擁而泣,承平伯夫人也心頭暖暖,明確告知她們“打人事件”就此過去,陳娘子和小桃感恩戴德的離開,臨走的時候,小桃怯生生的又道“伯夫人你家的嫂嫂生病請醫生,這也與我們沒有關係呢。”
承平伯夫人被她逗笑,說了聲好,等陳娘子和小桃離開,她原地猶豫片刻,要不要去個人問問丁氏生的什麼病,要不要緊?
可是很快被自己否定。
她願意努力生出雙翼保護林家現有的人,也不願意關心丁氏哪怕隻是一聲慰問,雖然丁氏占住“娘家親人”的身份,可是承平伯夫人不願意,尤桐花也不願意。
丁氏病,與自己有何相乾?
承平伯夫人不知道丁氏又來找自己尋財才生病,倘然她知道,也隻會更加唾棄。
她加快腳步回到廚房,投入到勞動歡樂的氣氛裡,繼續開發她的新式小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