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要我舉薦主顧啊,晉王殿下成嗎?”南宮夫人喜歡受吹捧,她逗林姓商人多吹捧幾句。
承平伯夫人挺直脊背,忽然就沒有時間難過,沒錯,衝著她一個寡婦,贏也不過是銀錢,而她這寡婦是朝廷誥封,騙她的人除非躲去異邦,否則以殿下對南興的治理,騙子都彆想跑出南興。
晉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目標吧。
這樣想,伯夫人並沒有證據,不過是猜測,於是她心虛的猜測著,又氣憤的壯足膽氣,再次心虛的猜測著,又憤怒的指責十足,沒錯,他們衝著殿下而來。
反複樹立這點,接下來承平伯夫人恢複麵容血色,滴水不漏的周旋一回,打發走三個商人,鄭重的送走兩個枕邊人,禮貌之周到贏得她們的禮貌,大家仿佛閨中就曾是知己,南宮夫人和蔣夫人難舍難分。
角門輕輕的闔上,遠處傳來更鼓聲,晉王府中碩大的更鼓響徹王城,二更到了。
“忠伯,誠伯,事情了不得,顧不上什麼,去請殿下,說比失火還厲害呢。”承平伯夫人後怕陣陣,一口氣派出兩個管家。
林忠和林誠走後,她又看林德,這位今晚不當值,不管要開商會怕人來人往的鬨賊出事情,林德也隨時就在身邊。
“德伯,你點起上夜的人,小心的守著門戶,除去殿下,不管什麼人來都不要放入。”承平伯夫人麵容冷峻。
林德也納悶的答應著,這就去辦理。
夜深,秦氏抱著剛取來的大衣裳走來,聽到這幾句話,覷著年青主母的麵容,眼睛裡露出懼怕“又出事了嗎?”
“是,隻等殿下過來就明白。”承平伯夫人冷聲道。
秦氏忽然就反應過來,流著眼淚罵道“該殺的,雞幾時這麼貴過,”
“快彆說。”承平伯夫人一閃就趕到她身旁,抱緊秦氏懷裡的衣裳和秦氏,目光炯炯像能鎮壓天地,悄聲一字一句地道“還沒清楚呢,免得提前激怒彆人。”
“嗯嗯。”秦氏咬住嘴唇,怔忡下,想到眼前的主母又要承擔風波,她心疼的抖開大衣裳,侍候她穿上。
承平伯夫人煩躁的覺得暖,可不穿秦氏的目光帶著乞求,就穿上,向房外走去吹秋風,也等候殿下,沒幾步又回身竭力的笑“秦姐姐,你彆走,陪著我。”
“是呢。”
秦氏重新坐下,拿起她的針和活計,她應該哀歎又出事兒,可是偏偏敬佩年青的主母為人品格,她特意交待陪著彆走,為的男女大防。
自言自語地道“老爺啊,你倒是好眼光,換成南宮家的,蔣家的,誰管您的身後事,誰還支撐這個家姓林?”
就秦氏來看,南宮家和蔣家已然不姓南宮和蔣,改姓晉王府,嫁雞隨雞,跟著晉王彆人隻能這樣想。
秋雨的迅急寒冷,更讓房裡的溫暖突出,小宣夫人停下歌舞,見到梁仁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她當然想不到背後的門簾奪過光彩,心頭泛起得意。
她也不認字兒,以年青戰蔣夫人,在南宮夫人那裡就沒有優勢,小宣夫人是後來學的歌舞,誓要和南宮夫人比下高下。
今晚,她是鼇頭上人,殿下的目光幾乎沒有移動過,如果小廝沒有進來的話。
想到這裡,小宣夫人瞪長安一眼,都怪他進進出出的,否則大包大攬殿下的目光,明兒光說“目光”,就能夠吃南宮夫人家裡三餐飯。
讓她狠氣一整天。
搖頭晃腦是得意常見的特征,也就離開梁仁的目光,小宣夫人趕緊保持身形回到梁仁的目光裡,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向著他走去。
她想他了,很想,失節很多時候與衣食無關,需要的是身邊有個依靠,昨天晚上梁仁好睡到天早,小宣夫人睜大眼到天明,今晚她可不想再這樣過去,錯過今晚,梁仁應該前往汪姚氏,如果殿下接下來公事繁忙,再輪到小宣夫人不知道是哪一天。
娃娃臉堆出甜笑,彎眼眉蕩漾著春情,小宣夫人一步一翩躚,仿佛還在跳舞。
“嘩啦”。
秋天的夾門簾響出這動靜,是進來的人急了些。
小宣夫人心道不妙,氣急敗壞回身看時,見梁仁另一個小廝永守三步並兩步的進來,把梁仁的目光奪走。
小宣夫人惱怒的支起耳朵。
“殿下,承平伯府要緊急大事。”林忠和林誠肯定不知道承平伯夫人的猜測,永守也不知道,不過伯夫人近來和殿下都在“脫罪”,永守不敢大意。
明眼人也同樣看得清楚,承平伯夫人尋殿下,總是有要事,永守就急急的來了。
歌舞方助,驟然的寂靜讓秋雨也似無聲,永守的話一字不丟的也到小宣夫人耳朵裡。
“哇!”
小宣夫人一大聲,往地上一坐就委屈的哭“我沒有惹她,我就差拿她當菩薩供著,她為什麼來欺負我,殿下,今兒晚上當在我家過夜”
她哭得很傷心。
“今兒晚上是我的,當在我家”
梁仁完全沒有聽到,他麵上帶著模糊的喜色,輕輕地的問永守“她找我?”
“是,林府兩個管家現在外麵,請殿下快去。”
梁仁抬腿就走,小宣夫人追出去,就見到殿下身影投入漆黑的夜雨裡,和夜渾然一體。
風吹來,給她一個寒噤,也讓小宣夫人卻步,她追不上,追上又如何?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裡,再次往地上一坐,放聲大哭“哇,我又沒有招惹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