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大笑,又怕對方著惱,忙止住。
承平伯夫人茫然,神情裡寫著這話威風氣派,不可笑啊。
梁仁一本正經“這話很好,你說的很對哈哈哈哈”他又沒忍住。
笑著笑著,由飛揚而轉為和藹可親。
長安和永守也不再笑。
“夫人,你說的很對,三人成虎,確實如此。”
字麵的意思其實沒有解釋錯,三個人就成大老虎的格局,也就是這樣。
三人成虎。
原意指一個人說有老虎,沒有人信,三個人說,就有人信,一傳十再傳百,謠言可變事實。
解釋成三張嘴能變成吃人老虎,也不算離譜。
梁仁端坐在馬車裡,外麵的秋雨和車輪聲裡,承平伯夫人嬌柔的嗓音也一直都在。
“殿下,三個人就成大老虎,我要找三個人來當大老虎”
梁仁露出笑容“真是聰明的女子,無心之語,解了本王的難題。”
魯王那個老混蛋,等到抓住的文姓商人、邱姓商人和他有關係的話,梁仁決定再一次反擊,也讓老混蛋嘗嘗滋味。
“三人成虎,很好,嗬嗬。”梁仁心情愉悅。
“茶香,繡線都分下去了嗎?”承平伯夫人不顧夜深,這就忙活起來。
“分下去了。”
“茶花,衣料分下去了嗎?”
“分下去了,夫人。”
“秦姐姐,圖案分下去了嗎?”
秦氏走近低聲“全家詛咒彆人,這合適嗎?”
“先不詛咒,先把小人紮起來,等到殿下查明又與那個壞人有關,再讓管家寫上字,每天紮他幾百回。”
承平伯夫人想像力豐富的展開“老爺為殿下辦事,那個壞人和殿作對,老爺看著好好的身子忽然就得病,”
秦氏尖叫“與他有關!”
她叉腰衝出這間房,這是承平伯夫人準備入睡的臥房,還沒有躺下來,想到小人可以先紮,名字可以後寫,做好準備永遠不愁,就在臥房裡吩咐下去。
挑選好的臨時手藝人就在外間,秦氏的嗓音傳來“明天中午交上來,每人能紮幾個就紮幾個,咱們要為老爺討還公道。”
一個婆子自問體麵還好,陪笑道“姨娘,這是老爺的仇家?”
“是!”秦氏斬釘截鐵,仿佛手握智珠證據確鑿。
外間的氣氛容熱火朝天,睡下來的承平伯夫人隔著門簾也有感覺,聽著外麵聲聲的憤慨,她笑眯眯的閉上眼睛,進入她的夢鄉。
江麵上的雨敲打著船艙,像助興的鼓點催動舞妓的腳尖,船艙裡的酒興也到最高處,林姓商人端著酒意通紅的臉,端著飄著酒香的酒杯,舌頭大了一圈“喝,喝喝,你們是,是我的大恩人,小弟我這就結交了”
邱老板沒早早的鑽成被窩,撈到一頓酒菜大為滿意,剔著牙花子也是醉態可掬“出門就是兄弟,不是兄弟的,不出門,”
“這話在理兒,”林姓商人手指著他,食指這就分出去,大拇指和中指端著的酒杯不穩,酒液順著他的衣角往下流。
文聽雨是心裡有事的人,他不可能喝多,望著船艙外麵甲板筆直侍候的“夥計,笑得好似諸葛亮。
魯王殿下交給他的銅這就有地方擺放,鬥雞脖子的羽毛裡可以套小銅環,羽毛格外寬大的可以係在身上,翅膀的裡麵。
有人要問了,一船雞夾帶不了多少銅,文聽雨要的也不是幾百斤的銅在現場抓獲。
商場上哄搶物價,經常用到“捕風捉影”,古董行裡更是如此,圍繞空穴來風的小故事數不勝數。
今年流行某位名家的丹青畫,有人出高價購買,消息滿天飛,老鼠洞裡尋畫找畫,等到冤大頭心滿意足的卷畫走人,內行一個接一個的品味著這又一個小故事。
什麼高價購買,是自己人。
什麼流行,是大家接力棒的追捧。
幾百斤的銅送給晉王梁仁當罪證,文聽雨替魯王肉痛,哪怕魯王認為浪費幾百斤銅得到南興值得,文聽雨這一輩子的老商人也不會照辦。
能人自有妙手段。
他要做到的是證明梁仁走私屯積,一隻雞帶的雖然不多,而大量的違禁品在哪裡,審晉王去啊。
今夜順風順水,不但與晉王殿下有扯不清瓜葛的承平伯府買的有雞,晉王的枕邊人買的也有雞,每家的雞身上都查到有銅環銅片,晉王梁仁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婦孺無知!
這是文聽雨對承平伯夫人等的評價。
她們的好心也推動商會結束後,林姓商人的感激,該人猩紅著眼睛反複討教“文老哥,接下來的雞該怎麼賣給夫人們,你說了算,老弟我聽你的!”
船艙的外麵,文聽雨的“夥計”釘子一樣的守著主人,這兩個出自魯王的“夥計”一上船,林姓商人在船上的夥計就進入夢鄉,強迫性的也好,迷香型的也好,反正不影響另外的人上船。
老板們的酒宴結束,夾帶也安放結束,把雞束縛半夜,明兒一早就送到各夫人的府第,明兒一早,另有禦史隨後出現在各夫人的府第。
躲避毛太宰夫人,而一般的官員也找不到的晉王梁仁,他哪裡反應得過來。
文聽雨綴著酒,笑容裡有譏誚,還有一個貌似也反應慢,張彙青禦史再不趕來的話,這場功勞就沒有你的嘍。
計劃就要達成,文聽雨放心的想著他可以到手的前朝瓦當,那玉石的亭子也將收入庫中,每天可以鑒賞古董商的狂熱浮現在他的眸中。
為之迷醉,他願意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