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這差使以前,毛太宰夫人沒有想到在南興過年,不管這個月有沒有結果,她都得回京。
铩羽而歸和圓滿達成,她拚的是後者。
拿著信,毛太宰夫人原路返回,經過兩邊的院落時,又遇到宮女們的鄙夷,毛太宰夫人以她伯府姑奶奶的度量,裝沒看見。
信送出去以後,天色黑下來。
磨盤巷口的雜貨店裡,尤掌櫃的看看北風吹得緊,小店裡像提前進入冰雪天,抱著門板一個一個的上著。
鄰居大姐伸伸頭“掌櫃的又自己關門?”
“我家那位又不在,”尤掌櫃的高聲回。
鄰居老哥扛著木匠工具回來,巷子傳音,他接上話“又去二姑娘那裡?”
“病好了像是不敢再去,我也讓她不要去,妹妹過得好就成,”尤掌櫃的高聲回。
尤掌櫃的為人,被拒絕後也就不敢進取,如果沒被拒絕可能還在丁氏的鼓動裡。
鄰居大姐和老哥每常一言一語的挖苦他,尤掌櫃的想想也對,妹妹沒有家裡過不去天天找他討錢花,他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人想通以後,說的話裡往往把丁氏說上幾句。
丁氏拎著個紙包回來,瞪著眼鼓著腮,鄰居大姐關門,在門後麵嘀咕“做什麼虧心事,好好的人瘦成猴子,再鼓也是尖著腮,”
鄰居老哥進門,“咣當,踢的門關上,大哼大哈的打噴嚏,比北風還響亮“啊嚏,啊嚏”
尤掌櫃的招呼丁氏“你回來了,這花錢買的什麼,你又花錢了。”
丁氏沒有接著生氣,說到她的紙包,神情裡似乎有什麼飛起來,笑了笑“給你抓的補藥。”
“補藥?我好著呢,吃什麼補藥!”尤掌櫃的對浪費錢的行為深惡痛絕,他的買賣哪能經得起妻子亂花。
丁氏不理會他,進去做晚飯,晚飯後睡覺前,一大碗藥汁送來,這是錢買的,尤掌櫃的不高興的喝了,喝下去發現挺管用,身上熱騰騰腳下生暖氛。
丁氏脫了衣裳,燈下的她比昨天美麗幾分,尤掌櫃的詫異“你塗了粉?”
“還有胭脂。”丁氏撲到尤掌櫃的懷裡。
這兩個年紀也不算大,年青的夫妻,尤掌櫃的拚命儘興,腦子裡想不到彆的,丁氏至始至終有一句話盤旋在耳邊。
孩子!
本著“妹妹的錢就是自己的錢”,丁氏雖讓嚇破膽,滋生在心裡的貪財沒除根,她不敢再去承平伯府,又怕遇到彆人殺人她喝血,而事後還找不到痕跡的事情,但是蒼蠅盯雞蛋般的打聽承平伯夫人。
尤掌櫃家的沒有錢,說親事也跑不出幾裡地,丁氏就是城外的人,她有一個表姐,在黃家的商會裡侍候,給倆錢就什麼都說“我家大奶奶和二奶奶提到孩子,勸你家姑奶奶抱個孩子養著。”
配合著癲狂的尤掌櫃,丁氏的心並不在丈夫這裡。
她想的是一年生一個,生下來就送給尤桐花養,讓她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她的錢,就是自己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