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弓箭包圍圈,不是隻保護殿下的弓箭手,自從文聽雨和丁烏全紛紛出現在王城,梁仁就知道和魯王之間又要有個勝負,而這一回他不想輸。
魯王抽調兵馬陳列在靠近南興的城外,梁仁就抽調弓箭手密密麻麻在王城之外。
不一定是神箭手,會弓箭就成,哪怕準頭不好也架不住量大,包圍圈裡又沒有死角,除非會騰雲駕霧否則逃不出去。
梁仁不知道魯王的人幾時再到王城,弓箭手以殿下為中心點待命,今天梁仁送行毛太宰夫人,弓箭手仍然以殿下為中心點向城外移動,不管魏臨行帶來多少能乾的人,隻要梁仁還有打馬奔跑的機會,不管往哪個方向離開,最終會遇到弓箭手的保護。
好幾年壓抑的那口氣,在今天又一回得到舒展,梁仁笑得格外開心“第一條路,你們降了本王,魯王對你們怎麼樣,本王克扣自己也會厚待於你們,第二條路麼”
他又笑了笑。
文官們屏氣凝神,自家殿下提到魯王,他們也認為大約是這樣,可是向著魯王發怒火要有證據,他們等著兩個刺客開口。
刺客的回應聲冷冷淡淡“什麼魯王不魯王的,我們兄弟不認識他,隻知道你在南興多行不義,我們兄弟前來為民除害。”
“哈哈哈”梁仁又是一陣大笑,一字一句地道“那願你們死後投胎生生世世都在和本王相反的治理下過日子。”
兩個刺客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直接啞然。
梁仁不想再廢話,斷喝道“既然說本王多行不義,你們總有證據在手,希望你們的證據已呈巡查禦史,殺!”
手往下一揮。
兩個刺客也知道在生死關頭,他們放棄梁仁,迅如閃電般的向著文官隊伍裡奔去,不知道是想比弓箭快上一步,借著人牆逃走,還是想抓個人質。
文官嘩啦往四下裡散開,隻有一個矮胖的人木呆呆的看著反應慢,被其中一個刺客拖到馬下。
他穿著六品的官袍,憨厚的神情像一頭傻麅子。
仗著功夫過人,刺客們不屑於架劍在他的脖子上,提劍在手向著梁仁獰笑“南興的官員在這裡看著,你要不要他的性命?”
這場麵像是不能笑,梁仁是被逗樂,他撲哧一聲“這麼說本王沒有多行不義?”
刺客又噎了一下,就見到梁仁眸光微緊,刺客的心也跟著一緊,察覺到梁仁就要大下殺手,就聽到新的一聲斷喝出來“殺!”
矮矮胖胖的六品官員忽然一伏身子,紮個結實的馬步出來,姿勢擺好力量就此源源不斷,他的左手成拳重重擊在左邊刺客的肚子上,右手成鉤直接啄向右邊刺客的脖子。
悶響一聲,脆響一聲,一個刺客的內臟碎裂,另一個刺客的脖子斷裂。
兩個刺客大睜著眼睛,格格聲響的最後一口氣裡,梁仁撇撇嘴“本王也有能人,以一當百。”
他的語氣裡有遺憾,隻是太少了,以一當百的這位矮胖先生,梁仁隻有一位,群狼滅雄獅的道理梁仁懂得,魯王處的能人依然是他望塵莫及。
望著刺客倒向地麵,他寂寥的向著烏沉沉的雪空,仿佛雪空能給他安慰,多送幾個能人過來。
弓箭手們整理隊伍重新散開,文官們過來“殿下,刺客是擋住,可與魯王有關的證據還是沒有。”
梁仁先看視受傷的人,長安力氣回來一些,永守也醒來,兩個人騎馬沒有問題,他往一個方向看看“咱們過去,說不定那裡有證據。”
等待有時候是個美妙的過程,期盼美好結局的等待是額外的獎賞,可是等等,再等,過了時候還是一場空,等待就變臉成煎熬,有時候可能是吞噬當事人內心的惡魔。
不妙的預感有時候出來的早,有時候出來的晚,像個調皮的孩子捉弄戲耍。
魏臨行覺得兩腿戰戰的時候,似有金星晃動在眼前,鼻端也能嗅到危險的味道,倉庫外麵空地的周圍,梁仁帶隊直接和他四目相對。
“啊?”
魏臨行脫口道,然後發現一直傳來的打鬥聲還在,他就是在打鬥聲裡才能安心的原地不動,現在晉王到了麵前。
梁仁倒也較為客氣“這位如何稱呼?”
魏臨行深吸一口氣,既然走不了,不如英勇些,拱拱手,儘量讓姿態瀟灑“晚生魏臨行,見過晉王殿下。”
梁仁有些歡喜,這位肯交談這是好事情,他笑眯眯“魯王的人?”
魏臨行愕然,這也太直接,有那麼一刻他想承認,可是他不能給魯王殿下抹黑,知遇之恩當生死以報,他朗朗地道“晚生無依無靠,一腔熱血灑乾坤,”
“因為本王多行不義,特來南興取本王首級,對不對?”梁仁打斷他“陳詞爛調,你們有完沒完。”
跳下馬,梁仁向著倉庫邊走邊冷笑“守著這麼個玩意兒總有牛黃狗寶,等本王進去看過也就知道。”
魏臨行眼睜睜看著沒有阻攔,長安帶人把他拿下更沒有辦法阻攔,梁仁帶著官員們走入倉庫,見到分成數個隔間,布置成會客的地方,看書寫字的地方甚至有幾本書,進到臥室時梁仁心裡格登一下。
被褥衣著無不香豔,條幾上放著一排十幾個香爐,幾盒催情香打開到一半,能聞到香裡的甜膩,這是幽會的地方。
和誰?
梁仁心裡撲通通的狂跳,魯王這個老混蛋他陷害自己和誰,對他來說才最有意義,幾乎第一時間,承平伯夫人姣好的麵容呈現出來,在梁仁的腦海裡穩穩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