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潮哈哈大笑“果然是我小瞧晉王皇弟,成,他這個人我重新看待。”
不講理的時候他無人出現,這要開始擺道理論國法,南興來了十幾個官員,要說梁仁不是誠心的,梁潮絕不相信。
飛雪灑下像風吹落梅花,指甲大的雪花舞動翩躚,風雪在地氣溫暖的南興更像一幅飛天圖畫,冉冉而升、嫋嫋而落,為今晚的伯府商會添加興致。
商人們彙集在大門和鄰近角門的外麵,看著第一頂轎子走近,轎前的燈籠上麵寫著“馮府”,馮夫人自轎內出來,伯府內走出兩個插金戴銀的婆子,拜幾拜接進馮夫人。
吳夫人的轎子是第二頂,隨後範家來了範大人的弟妹,再就是南興的官眷一一的登階而入,這在過往的南興商會裡也能見到,老洪王時期的商會由衙門也即是老洪王府把持,官眷們自然捧場。
晉王時期裡,商會也由衙門把持,但是自由度擴大到符合條件的就可以開辦商會,再加上很多便利,商人們呼朋引伴而來,市場上品種繁多幾不缺貨,官眷犯不著捧誰的場,今晚這場景吸引無數眼光。
有人談論著伯夫人終於得到王城官眷們的認可,也有人反駁是伯夫人終於肯接受王城官眷,不管哪種說法占據上風,都讓角落裡站著的幾十個人裡的九成多羨慕不已。
不多的幾個不羨慕的滿麵驕傲,林鵬、侯三和周大貝帶著官眷來拜伯府是他們的自豪,也就是脖子沒法昂上天,否則這會兒頭頂著天。
“看到沒,這就是我帶你們來的伯府,看到沒?昨兒管家來拜我的伯府,就是這一家。”
周大貝是早幾天來到王城,彆看他收的進門錢最多,卻不敢傲過林鵬,林鵬先行拜見伯府,投名貼,送上土特產,並表達一下他對周大貝和表弟分彆收錢的憂愁,林忠接待他,聽過也不敢當家,和林鵬約好幾天後回拜,方便林鵬等人等在客棧。
收進門錢的事情由梁仁首肯收了也罷,周大貝和侯三拿出三分之二孝敬伯夫人,伯夫人分出一半送往晉王府,兩位管家林忠、林誠帶著一桌子席麵回拜,讓頭回跟來的商人們心花怒放,仿佛人在雲端。
李元寶收起罵周大貝的氣焰,姚福星一口一個“大貝哥,你就是小弟的親哥”,侯三早就拉著他弄來的幾個財主悄悄的在說“進門錢小弟我是賠錢收的,不信你們問問李元寶姚福星這兩個土財主,他們付了多少”,林鵬事後分析好幾天,弄明白他救命恩人的商會上,他不可能動手腳,隻求來的商人多,不求賺他們的錢,所以自己不會收進門錢或是引見的錢,林鵬最為泰然,此時見到打著各家官式燈籠的轎子一頂頂的來,林鵬一笑顧左右,心想自己足夠兄弟。
彆說在這樣的朝代裡民見官害怕這話,換成再民主的朝代,消息閉塞的山溝溝裡和海角角裡,民見官也不會自如和大方,而這樣的朝代等級森嚴造成沒有經曆過的人懼怕接近洪水猛獸,沒有周大貝、侯三和林鵬引見,跟來的商人們想摸到伯府商會的門檻需要時間,而伯夫人尋找到合適的商人也同樣需要時間,隔閡,往往是雙向的。
李元寶瞪的眼睛像一對元寶,嘴角掛著討好的笑容,點頭哈腰目送又一頂轎內的女眷進門,近前一步湊近姚福星,濕熱的氣息噴上姚福星的耳朵“我說,咱們也認識路了,也知道門了,等下周大貝要說加錢,你我可得咬住彆鬆口。”
姚福星毫不奇怪,南興王城的繁華熱鬨可比京城,隻是地方沒有京城大,對於姚福星這樣平時趕集直到縣城的人來說,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他看到城門就相信自己的十萬車貨物賣得出去,這裡的人太多不過。
周大貝這小子一定要說加錢添錢,否則下回彆跟著我來。
他深以李元寶的話為然,他也正這麼想不是,回李元寶一個眼神,那意思咱們捂好荷包,彆再讓周大貝要走銀子。
正廳的下麵,承平伯夫人還是她一年多裡不怎麼改變的裝束,深藍淺藍黑色的這幾種變換著,會見的是女眷,她沒有戴麵紗,望著馮夫人等走過來,可以看到伯夫人麵上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她看她們是天上的人,而自己是卑微的螻蟻,曾幾何時她做夢也怕她們不接受自己,表麵上諾諾承平伯說的伯爵夫人地位高,內心害怕有人來拜有女眷來交談。
這些過往的擔心存在的時候像高高的山川,消失的時候像過眼雲煙,看得到馮夫人麵上的微笑時,伯夫人也自然的擺出親切笑容,馮夫人拜下來,伯夫人向前扶起她,這一切行雲流水那般自然。
“都說夫人這裡的商會好,我們特來找幾樣好東西,過年的時候恰好使用。”
“客氣了,多謝你們捧場,以後還要常來常往的好。”
普通到隻要有人就每個角落都找得到的寒暄聲裡,誌氣像龐大的山丘紮根在尤桐花的心中,你我她沒有任何不同,她們是人自己也是人,就像魯王殿下他也是個人,西鹹的商會和自己家的商會沒有任何不同。
伯夫人再次增加抗衡魯王的信心,同時眼前浮現出大片的潔白,那不是海,是她心儀的鹽礦。
她盈盈的接著吳夫人的話“你們要是喜歡啊,自己家裡商鋪也可以備下,我知道的一準兒不藏私,希望你們知道的也能隨時的指點與我。”
大家嗬嗬的笑著,仿佛心照不宣,而伯夫人笑的,就隻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