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走來喬夫人身後暗笑“這個貨能出門,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馮夫人家也不指望送姑娘進王府,可是晉王妃的做法也惹怒她。
她的話讓喬夫人也是微笑,南宮岑氏的能耐王城有名,屢次攆走京裡賜婚官員,罵的官員們不敢離開驛站,主要是這位的厲害,枕邊人裡蔣夫人肚子裡有貨不算潑辣,南宮岑氏卻是人也機靈性子也潑,她這一病好,想來不會和晉王妃善罷乾休。
官眷們一起笑了起來,有幾個在這裡坐著的女眷不明就裡,覺得笑不合適,低下頭喝茶。
南宮夫人像個開屏的孔雀,展示著她痊愈後的好身段,忽然發現躲避自己的宣金氏,走過撲哧的低樂,話裡躥飛刀“你倒這麼胖了啊。”
小宣夫人磨得牙齒格格響,拿這點仿佛能嚇退南宮賤人,擺出滿麵的得意“我想得開,過得好啊,不像有些人,裝病裝成真病,害得我呀,擔心的不行,好幾回認為真的要過去了,我倒要破費幾個錢上炷香,你看看我來拜伯爺,這整台的香燭全是我的,這份兒錢那花的叫願意,不願意的一個銅板也嫌多。”
南宮夫人同她相對翻白眼兒,再就走去拜主人。
整個伯府到處是人,官袍和鬢影晃人眼睛,林娘子和三娘子原本有些小得意,覺得自己兩家的恭敬是頭一份兒,現在嚇得不敢出來,拜祭的時候秦氏讓她們站在商人隊中,兩人才想到自己來的正事是拜祭。
喬遠山主祭,梁文梁武為副手,請出承平伯靈位安置正廳,一台台祭品流水般通過,未亡人伏地道謝,痛哭不曾停止。
老百姓們聞訊也有來的,尤家雜貨店所在的磨盤街也來一批街坊,老太太們勸著伯夫人“二姑奶奶,你這就要出孝了,不要再守太多的忌諱,今兒痛痛的哭上一回,還是要仔細身子的好。”
禦史高勁的離開,常當鬆口氣,他親自到來為的打聽晉王府有沒有察覺,他總覺得有把刀懸在身後,他竊以為晉王並不是一無所知,從魏臨行找上他,直到高勁出現在他的麵前。
龍門商行也不例外,屠巨山也要過來,拜祭過一般請喝茶用酒菜,伯府的大小廚房今天一直忙個不停,雖然大部分的人不留下用飯,或者吃上三杯就走。
屠巨山就是吃三杯就走的人,他跟著家人去閒著的小客廳時,北風裡傳來熟悉的嗓音。
“說時遲那時快,費老掌櫃的一把踹開擋道的桌子還有人,也就是我,我嚇得在半空中娘呀的一聲喊,兩個耳朵裡灌滿風,我把眼睛閉上了,就聽到耳朵裡到處是聲音,什麼刀砍的斧劈的”
“小樹子哥哥,要是茶香姐姐在這裡,一準兒要說你騙點心,”一個女孩嗓音。
“是啊,你剛才說過費老掌櫃的沒帶兵器,對方也是空拳,不過人多,哪裡來的刀砍斧劈聲音。”這是男孩嗓音。
“你想啊,我閉著眼睛呢,我是用想的,當然會出來,不信你閉上眼下我打幾拳,你試試風聲是不是像有兵器”說故事的人振振有詞。
“好吧,算你對,等你說完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把費老掌櫃的地址報出來。”女孩男孩一起到。
“哈哈,費老掌櫃的還有十年才金盆洗手,彆急彆急,先聽故事,哎,那點心給我送兩塊來,我乾說不累嘛。”
這個小客廳偏僻了些,正廳的哀樂也恰好在最低的地方,屠巨山的耳朵又好使,北風剛好的吹過來,字字聽得真切的屠巨山還用看嗎,再說他大步走過去,來到傳出聲音的小客廳門外,自然的看到大塊朵頤的少年們。
天兒冷,亭子上呆不住,伯府的小客廳多,少年們就尋到這裡,可以吃得暖和。
小客廳上響起唰哩啪啦的巴掌聲音,林喜兒、林虎子姐弟嚇得抱頭跑出來,連聲問這是誰進來就打人,片刻,屠巨山酒也不喝了,麵色黑黑的帶著一長串子的低頭少年往外麵走,陪他的家人也不敢攔,故事沒走完,躲著沒走遠的林虎子告訴姐姐“小樹子哥哥挨打了,他們全挨打了。”
林喜兒用力眨巴眼睛,聰明的道“我想起來了,這是龍門商行的大掌櫃。”
“啊!”林虎子驚恐的張大小嘴,眼珠子也跟著眨個不停。
龍門商行過年也關門放假,當值在這裡的是老掌櫃的費錢,就是小樹子剛說到的費老掌櫃,這名字不是他爹吝嗇鬼,他家倒是盼男孩,他爹抱著他第一句話“來個費錢的,男孩能吃,還要娶媳婦,還收不得彩禮。”
這就成他的名字,長大後習武是真費錢,他娘說名字起錯,改嘛也沒必要。
見到屠巨山帶著少年進來,費老掌櫃的一樂“這是哪裡弄來的鬥敗鵪鶉。”
“您問問他們!自己說!不是老子逮住,轉天我底褲顏色也漏出去!”回到自己家,屠巨山暴跳如雷。
耳力太好也是一種痛苦,隨後他聽到少年們的竊竊私語“大掌櫃說話真的,他底褲顏色能換點心?”
“我知道。”
“我也知道。”
“後院現晾著呢,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