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哥看得出來奚端秀的狼狽,撞上一下並沒有發髻衣裳淩亂,可是心情破碎反映到麵上的淩亂一看就知。
讓來的媽媽們扶起奚端秀,貴哥向著南宮夫人厲聲“是她們衝撞的您嗎?這還了得!我黃州奚家從不怕彆家!”
南宮夫人的站姿一看就是個為首的。
南宮夫人撇撇嘴兒,官眷們都不幫的王妃,在她眼裡泥也不如,正要乘勝追擊,蔣夫人總是最有心計的那個,再次提高嗓門放聲大哭“殿下您在哪裡,王妃要把我們趕儘殺絕呢,殿下,嗚嗚,我們哪裡敢得罪王妃奚家”
南宮夫人聽得懂,過往她也聽得懂人話,就是裝聽不懂,這會兒蔣夫人反複的壓住她的話頭,不容她出聲,南宮夫人悻悻然暗罵,出風頭的賤人,也就不再說話。
貴哥眼睛都急紅了,和小宣夫人吵起來。
“你們找死!衝撞王妃是死罪!”
“這不是胖了嗎,我這不是胖了嗎!再說我是拉架的,你家王妃才是先動手打架的那個,不信你去問她”
小宣夫人家的丫頭甜圓兒跟在裡麵一起的吵“你眼瞎啊,黃州奚家能殺人不犯法是怎麼著,我家夫人這不是胖了嘛,每常在家裡自己也要撞上幾下,哪天你閒了過來侍候,你自己親眼瞧瞧”
陪嫁上來試圖爭吵,枕邊人的丫頭們一擁而上,一個一個牙尖嘴利的決不會落在下風。
陪嫁們輸不起這口氣,試圖推搡,梁文阻止他們,陪嫁們氣結,貴哥罵道“你是王府大管家嗎,你怎麼不約束她們”
梁文正色的道“請王妃回府!這件事情當交由殿下處置,並非你我,及這裡任何人可以再增添事端!”
貴哥直盯盯看到梁文麵無表情的臉上,梁文麵無表情的任由他看,過年後九歲的小子發出一聲悲泣“你是大管家啊,王妃,王妃都這樣了,我們隻能靠你大管家,殿下要是在家我也不找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拿袖子抹眼淚的他越來越難過,大哭道“要是我家大老爺在這裡,你不會這樣對我們,我要找我家大老爺去”
梁文輕輕拍他肩頭,把嗓音放緩,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語聲道“你要找,就去找吧,不過聽我一句,人隻能靠自己,當自己靠不住的時候,靠誰也不成啊。”
這句含糊而帶著個人感悟的話,貴哥居然聽進去並且聽懂,他怔怔的重新望著梁文的嘴唇,油然的上來一些驚恐,這幾句話裡包含的深意讓他不寒而栗。
“聽我一句,彆在這裡再鬨騰,咱們先送王妃回府,等殿下回來你要回話隻管去回,就是你要回黃州,也得先回王府再安排車馬盤纏,總不能性子一上來,這就跑著回去。”
這是梁文的第二段話,也帶著溫和,貴哥無話可說,他訥訥看向奚端秀,還沒有說話,麵如死灰的奚端秀也恰好在道“走吧,送我回去。”
她腦海裡嗡嗡閃動官眷們走時唾棄的話,先正自己再正彆人,奚端秀很想反抗並指責這些人眼裡不敬自己,可是她組織的次數再多,也沒有一句能拿的出來。
她感覺整個天地都隨著心情碎了,陪嫁們為她重新開仗的時候,她茫然在破碎裡發呆,貴哥的哭聲讓她驚醒,她看看這裡無立足之處,還是回府去吧,她的正房是她的天地,那裡有她的尊嚴。
王妃的車轎離去,南宮夫人沒能耐也攔不住,就在一旁撇嘴鄙夷,小宣夫人等到馬車拐彎以後,假意兒很威風的追上幾步“哎,我是真的胖了的,你們聽明白了吧?”
南宮夫人撲哧一聲樂了起來“喲,你是個小胖球還挺美的。”
“小胖球就小胖球,也比細竹竿好。”小宣夫人笑嘻嘻還擊“要是沒有我啊,你們誰能讓奚家的吃個大虧,哎喲喂,她當時摔的喲,聽我慢慢的告訴你們。”
蔣夫人打斷她“彆哎喲喂了,這是伯府門口,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向伯夫人解釋解釋,免得她打起你來的時候,你也要哎喲喂,那也挺中聽的。”
小宣夫人瞪她一眼,嘟囔幾句伯夫人才不會再打人,她的好點心時常的拿出來吃,不過蔣夫人這幾句也很管用,小宣夫人乖乖的跟著蔣夫人到內宅門外說明來意,老妾秦氏出來會她們,麵對今天的無妄之災,秦氏何必瞞著,奚王妃做的不對,她敢做就不要怕彆人談論她,請枕邊人坐下看茶,說伯夫人氣的睡下,說奚王妃的是非。
臨走的時候,除去給每位一些小禮物,另外多給小宣夫人一些滋補藥材,讓她帶給奶娘楊氏,小宣夫人的自幼奶娘上了年紀,自從小宣夫人養老有靠,她可以輕閒以後舊疾頻發,一年十二月裡有八個月在床上歪著。
在這個夜晚,京裡的春風遍地生暖,章樂瑜徘徊著月色沒有困意,不由得暗笑自己沒有格局,如果是見過世麵的人,不應該為明天要做的事情興奮。
他不想怪自己,就埋怨京裡的月色太新鮮,雖然沒有南興的大,卻害得他不想睡。
大夏國的大朝會在這個春天遲遲而來,五更的更鼓聲震響新春震響宮門,百官們進入站班,很快私語聲起來。
新年後的大朝會從來沒有這麼晚過,個中原因人人清楚,魯王世子梁謀的一係列證據讓晉王不利,太多的人說魯王府著眼於承平伯府的未亡人手段卑劣,可是大家都看得到這手段有效。
有關承平伯夫人繼承丈夫走私的對戰從去年開始超出半年,承平伯夫人的身份也大白京城,民間對於這種話題從來津津樂道,娛樂京裡這個新年。
伯夫人是個雜貨店的姑娘,她用儘手段偶遇承平伯,此後的談論省略
伯夫人是個雜貨店的姑娘,她由承平伯獻給晉王,此後的談論省略
伯夫人是先勾引晉王,承平伯僅僅是個掩護,此後的談論省略
這種種的談論讓當今擔憂不已,按梁謀的證據定奪,雜貨店出來的伯夫人不是刑部老公事的對手,不用三堂五堂的過,隻怕過一場公堂就嚇得讓她說什麼,她就說什麼。
像是人人都知道當今不願意魯王贏,就像當今最忌憚西昌周王的兵多將廣,可是有諸王和外省製衡著他,老洪王的落馬差點讓這種製衡傾斜,幸好有晉王出宮,隨後出京頂起這角傾斜。
大朝會就在魯王世子梁謀的催促下,借著新年正月的原因一推再推,在今天召開,不由得百官們都有疑惑。
莫不是晉王的姻親,黃州奚家來人?
否則的話晉王麾下還有誰是魯王府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