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門行刺的嚴重性不是街頭行刺可以相比,搜索宮闈也不是搜索京城一樣就能辦到。
從外宮門到內宮門不下十數道宮門,當他們全是與刺客勾結的賊?
大家一起喊起冤枉,這事最後不了了之。
郭喻人也就沒有更換藏身處,安心的呆到出宮出京。
正月十五是個大日子,魯王梁廓無法拒絕奚重固的說服和晉王的強烈要求,中成省和西鹹交界的空地上搭起帳篷,兩位殿下頭回正式見麵。
魯王對於梁仁來說是個頭疼對象,幾乎每天占據他的腦海,所以他不記得有沒有和魯王此前見過,可是見到他毫不陌生,就是想像中那個無法無天的混蛋。
這三個人,梁廓、梁仁和奚重固,生得都不錯,從麵容上看,梁廓和奚重固肖似兩兄弟,身材魁梧看得出來常年在軍營裡摔打,端正的五官被歲月染上厚重,肌膚帶著風吹日曬的粗糙,一看就是豪傑一類的人物。
說梁廓和奚重固生得俊,也沒錯,他們的俊像巨石像高山,給人依靠感,也帶著隨時撼動天和地。
梁仁在出宮出京以前,是個斯文的少年,洪太宰為他籌劃時,他瘦瘦弱弱的,自己也練功夫,沒有師傅而沒有章法,也沒有充足的營養,練武的人大多吃的好又吃的多,吃也是一門學問,梁仁也沒有人教。
他為自己出宮後的安全而踢腿揮拳,擔心長成出宮後,對他不聞不問的生父一個侍衛也不給。
洪太宰給他送書籍,認字的太監不難找,找一個願意指點梁仁的內宮侍衛費了些功夫,最後還是找到了,梁仁的身材像是已經定型,有人習武橫向發展,有人習武健美身材,梁仁是後者。
四隻眼睛對上,高山巨石和寬肩細腰的氣勢高下自出,哪怕梁仁瞪著眼睛,也敵不過魯王府世代權勢熏陶出的梁廓。
奚重固穩住這種不平衡,奚大將軍聲若洪鐘,不管往哪裡一站都是重量人物,他拱拱手“殿下們請入坐,總算見麵,有話儘管說來。”
梁仁迫不及待,這幾年拜魯王所賜,他沒過順心過,至今,每逢夜晚飛馬軍報的戰戰兢兢還在心頭,每逢安寧時又煩躁下一刻消息的煎熬也烙印血肉。
抽出袖子裡的東西,向著梁廓就扔過去,這個危險的舉動引發帳篷裡整體慌亂。
三個大人物距離約有幾步,如果這時候有人拔刀,弱的那一方將魂歸西天。
每個人都有準備,也都不排除有殺人的心。
梁仁剛一抬手,梁廓背後的侍衛反應奇快的抬手,就聽到一片嗚聲,有什麼飛向梁仁,而侍衛們同時撲倒梁廓。
奚重固動也沒動,他要是想不到這二位見麵就拚命,也就白當大將軍,在他隨動靜抬起的眼神注目裡,侍立在帳篷內的士兵們飛身撲出,數麵大盾牌護住梁仁,也護住梁廓。
三道飛鏢碰上盾牌,落到地麵,一卷紙掉落地麵。
奚重固從容起身,看向盾牌內也起身的梁廓和梁仁笑上一笑“兩位殿下,咱們約好的,好好說話。”
梁仁哼上一聲“我把好好說話的東西給他,他倒是帶來什麼,你也看到。”
說著,揮舞幾下袖子,表示他遵守約定,他沒有攜帶兵器。
在梁仁說話的時候,梁廓盯著他身前忽然出現的胖圓男子,男子是在飛鏢出現以後,暗器出現以前,擋在梁仁身前,魏臨行帶去的死士,一部分折損在龍門商行的商會上,還有兩個的死因,龐石也幫梁廓查明。
梁廓眉頭聳動“你就是石武柱?”
憨憨笨笨肥肥胖胖模樣的石武柱堆笑,精光收斂在眼睛裡像一點針尖,他不行禮也不會放鬆,牢牢注視著魯王梁廓和他身後的人,悠然道“我何曾這般有名?”
奚重固不是個任人牽著鼻子走的中間人,他提高嗓音“魯王殿下!這是晉王帶來,這東西沒有危險,現在你解釋這飛鏢是怎麼回事?”
那卷紙,奚重固送到梁廓麵前。
三道飛鏢,還拋在地麵,充當活生生的證據。
梁廓先打開紙卷,看上幾眼,噙上冷笑“看不出來晉王小兒能耐不小。”
“你想造反,我送你一程。”
梁仁攥起拳頭麵色鐵青,那卷紙是他親手所寫,他字字記得清楚“你共屯積的糧草超過京裡限製,也沒有上報,你魯王府每年有這麼多糧草,足夠你打十年的仗!”
“你的兵馬總數也超過京裡定額的十五倍!你沒有上報,這麼多兵馬你能打全國戰役!”
“你每年勾結西鹹境外的蠻族、小國,約定兵馬總數甚至超過周王上報的兵馬數目,你若是得勢,你能打下全國!”
梁仁一點惡自心頭起,快馬的效用,他前幾天就知道伯夫人在宮裡的遭遇和郭喻人等得手,向太子府分辨郭喻人在南興的公文也發出,殺人並不是郭喻人進京目的,重創魯王府就成。
他還知道唐氏先住毛家,又住熊家,也知道唐氏出現在永和宮。
他沒有告訴奚重固,有時候他並不相信奚重固,他僅是敬佩於舅兄,有時候梁仁也敬佩魯王府練兵的強,當然這兵馬矛頭先指自己,梁仁沒法忍耐。
他依約沒帶兵器,是他認為談判就應當光明磊落,魯王想造反梁仁並不想管,到那一天先出頭的一定是舅兄及全國其它的兵馬,除非打到南興,梁仁才會出手。
他帶上石武柱就成。
可是魯王府在這樣的場合下也敢亮兵器,一點惡初起時如白紙上滴墨,再就渲染各處,梁仁怒指梁廓咆哮“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說完,梁仁愣在當地。
他可不願意當親爹的忠臣孝子,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聯絡,公文都大多由幕僚寫,除非必要的,梁仁動筆時也滿心的憎惡。
這一點惡引出的嫌棄被梁廓收入眼中,梁廓的嘴角悄悄的勾上去,他覺得捕捉到晉王的弱點,雖然他以無依無靠出名,可是魯王一直想證實梁仁與當今的父子之間,是無法修填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