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梁寶貝準備的湯水讓林鵬等人一掃疲倦,承平伯夫人又送上振奮的大消息。
“拿去,你們都是賣房產有借債,先把房子山頭買回,把借的錢還上,餘下的錢拿去西鹹,再辦鹽礦來。”
紅街有名的大貝爺伸腦袋一看,一屁股坐地上了,其後,“撲通,撲通,”大家一起摔。
侯三覺得自己真心沒有見過這些錢,想到看彆人時,大家全是一臉的迷乎,原來都沒有見過。
侯三沒有想到笑,他嘴乾舌燥不能自己,原來人世間還能見到這麼多的錢。
回過神後,紛紛表態,周大貝三個人說山頭明年再買回,林鵬也不願意再接受伯夫人的錢贖回原籍房產,侯三的混混脾氣上來,說他的十萬兩最小,有嶽父頂著,他也不著急。
這筆錢還是拿到西鹹去用,三百多萬的鹽礦花一千萬買,精明生意人說不窩火是假的。
周大貝現在比保命的林鵬和伯夫人勁頭還足,拍著胸脯道“您放心,我們兄弟拿出渾身解數,不管怎麼樣也要讓夫人滿意。”
周大貝坐這麼些年的生意,從沒有見過伯夫人這樣有魅力,而又肯信任的人,她還是個女人。
“這錢您先放著,寫契約的時候再拿,我們兄弟賣田產還有一百多萬在身上,本打算今年做個小生意賺幾個,好和夫人一起應付六月給錢,現在我們兄弟哪裡也不去,還是去西鹹。”
李元寶和姚福星紛紛附和,他們也是跑生意這些年,沒有經過伯夫人慷慨的東家和合夥人。
侯三吼一嗓子“去西鹹,和他們拚了。”
五個人走出伯府大門,像在腦袋上點燃熊熊烈火,各各乾勁十足。
二月的一天,承平伯府門外排出長長的車隊,梁寶貝要到墳山拜祖宗。
梁仁讓梁武帶話,孩子還小,能不能明年再去,伯夫人也考慮過,可是她迫不及待讓寶貝到墳山上燒香,承平伯也一直是她自認為恢複理智的盾牌。
提前上路,慢慢行走,龐大車隊,幾十個家人不算,還從龍門商行雇用小樹子他們護車,小樹子可高興了。
夜晚到來,留下的看門人早早睡下,角門敲響,他不情願的回應。
“殿下給伯爺靈位上香,你快開門。”
看門人不敢怠慢,梁仁帶著長安和永守徑直來到承平伯的靈位前,長安和永守在外麵等候,梁仁看著靈位上的字,心裡苦澀的難受。
“我該怎麼辦,這事情全怪我,你泉下有知不要怪她,我不是要孩子,這孩子及她的子孫會一直為你祭祀,可是我該怎麼辦,我的難受有誰知道,人的心事瞞不過魂靈,你應該和以前一樣知我心事,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早就想在承平伯靈位前說說話,伯夫人在家的時候不可能,今天他守在城門外麵,又僥幸看了女兒一眼,肥肥白白套個小巧金鎖,不是他給的那把。
梁仁按捺不住跑來。
他一個人的時候,口口聲聲那是他的孩子,麵對承平伯靈位,這句話煙消雲散。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後半夜的時候黯然離去,梁寶貝也好,林寶貝也好,她是林家的孩子。
半個月後,梁寶貝還在路上走著,梁仁奔赴各個軍營點兵,北方的定王和川王和他、寧王一南一北,定王在年初的時候發來公文,對於邊城襲擾的小國家進行報複性戰役,他需要晉王出兵援助。
這又是一次重要的應援,奚重固在南興受到冷落,回家後依然寫一封言情殷切的書信,因為兩家都是一家的遠,約定日期一起出兵,又讓梁不要大意。
言下之意,如今的每一次應援都是他的助力,而獨軍北上,奚重固也會防備來自一切的危險。
梁仁去信約定日期,並在約定日期裡與奚重固會合,奚重固沒有出麵,由二老爺奚重錦帶隊。
五月裡出兵,加上糧草輜重及山川江湖的道路,兩個月左右到達。
奚重錦與梁仁同吃同住,僅這兩個月的路程就對奚端秀的話產生懷疑。
奚端秀寫回家的信,奚重錦也看到過,她指責家裡找的貴婿眼裡沒有奚家,又風流成性,嗜好寡婦人品下流。
奚重固和江氏夫妻紋風不動,奚重錦出於向胞妹的同情而暗暗傾向於她,本來內心信上幾分,和梁仁一起這兩個月下來,奚重錦看到的是一位愛兵如子,和將軍們打成一片的殿下,他又自己側麵詢問,及讓親兵們詢問出自南興的士兵,大家的眼裡都不認為晉王風流成性,又人品下流。
士兵們反問“嗜好寡婦?那時候殿下沒有成親,大婚後就沒有也沒有去找過那些外室,我怎麼知道的,我家就在王城,殿下的外室想儘法子要見殿下,我娘她知道一些。”
奚重錦實在納悶,也許兩個月裡看不出梁仁的真實麵目,曆史上還有人隱藏一生。
也許,他喜歡承平伯夫人而收心收性,如果真是這樣,話就不能亂說,奚端秀也同樣不能亂說,一對尋歡的男女不必在意,去世的承平伯不能侮辱。
而梁仁真為伯夫人而收心收性,就奚家上上下下來看,對於奚端秀都不是壞事,而對於奚梁結盟並沒實際意義。
揣著疑心,奚重錦和梁仁進入定王軍營。
第一個抱著孩子來和梁寶貝玩的,是個小官夫人,書辦曾強的老婆。
每個人的歲月都有無數故事,這位曾奶奶也是,她的孩子也是不容易懷上,她的丈夫文弱白麵,為人風流。
他曾幾回要出妻子,指責妻子無後,曾奶奶花儘力氣懷上,雖然是女孩也揚眉吐氣,這證明她能生,是丈夫沒能耐。
成親前溫柔個性,成親後磨成羅刹,曾強說妻子是塊窮田,曾奶奶罵他是個廢牛。
既然她能生,沒兒子當然是丈夫這牛不曾用心,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能出妻,曾奶奶洋洋得意翻身,再就發現她無人走動。
曾家也是外地人,她的公婆在原籍由長兄撫養,不會管到她,她也恨不上。
書辦這小官兒人數最多,可是在她幾年間沒有孩子的時候,人的劣根性讓她聽到全是嘲笑。
她如今有了孩子,不高興和這些人往來走動,她的丈夫想用女兒攀個親事,被她罵出家門,男家想來也生出怨言,就算她想和身份相等或高一等的女眷們恢複往來,也覺得有什麼無端作梗。
她佩服承平伯夫人,有丈夫的要孩子不容易,沒丈夫的想來更難。
有時候她想,伯夫人不倒,她憑什麼要倒下來,她好歹還有個丈夫可以相對怒罵。
夏天的一個雨後,曾夫人給女兒換一身新衣裳,大膽的抱著她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