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浴缸內,秦楚渝靜靜的躺在裡麵,一動也不動,任由熱水產生的霧氣將他的身體包裹。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彆人或許還以為這位傳說中的存在就這麼悄然離去了。
在那被霧氣包裹下的身體,如果這時候有人用放大鏡來看就能看到,其實這時候的秦楚渝的身體真的很像一件冰裂的龍泉哥窯青瓷一樣。
他身上布滿著極為細小極為細小的裂縫,每一塊肌膚都就像是被極為細小極為細小的絲線牽連在一起、東拚西湊一樣。
伴隨著每一次呼吸,他身上那數以億計的縫隙就像是一條被拉扯到極致的牛皮糖一樣,已經可以看到他體內裡麵那若隱若現的基因能量了。
如果有人的眼睛真的能夠比堪比顯微鏡來觀察秦楚渝的身體,就不難看得出他體內那被基因能量包裹,又不斷繁衍、裂變出基因能量的每一個基因就像是一頭頭猙獰的猛獸一樣。
它們在不斷的碰撞、擠壓、融合中裂變出新的基因能量。
它們無時無刻都在衝擊著秦楚渝的身體。
就好像是一群沒了束縛、沒有了約束同樣也沒了靈智的僵屍野獸一樣。
它們的每一次衝擊都給秦楚渝的身體帶來一定等量的摧殘。
雖然每一個基因所產生的摧殘對於一個比它們大了不知道幾萬萬億倍的身體來說簡直微乎其微。
可它們同樣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幾萬萬億基因,所疊加的傷害對於秦楚渝那已經布滿裂痕的身體來說那就是一次次是巨大的衝擊。
這一次衝擊,都會讓秦楚渝這具本就支離破碎的身體產生很細微很細微的顫動。
就像是一根連著斷藕的藕絲一樣,仿佛主要輕輕一觸碰,就會徹底斷裂開來。
可又像是一根極為堅韌的絲線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拽著秦楚渝的身體,不讓他的身體徹底崩碎。
秦楚渝身上的裂痕已經遍布全身了,而且所有裂痕的蔓延的方向其實指向一個地方。
那就是他的心臟。
一旦秦楚渝的心臟布滿裂痕,那就代表著他的生命也即將走到了儘頭。
不過好在,每一次當這些裂縫靠近秦楚渝的心臟直徑一公分的範圍內,都被一股極為強勢的力量給壓了回去。
這才沒導致他的身體徹底崩碎。
而那些裂縫上,一條條已經漸漸淡化,但永遠也抹不去的極淡白痕,則是秦楚渝在戰鬥的時候身上所留下的傷痕。
同樣也密密麻麻,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光是看到他身上的傷痕,很難想象秦楚渝曾經經曆過多種多少場、多少次,扇了多少個閻王爺的嘴巴子才能夠活下來的。
閉眼了不知道多久的秦楚渝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抹血紅色,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在了秦楚渝的右眼。
一抹猙獰的神色浮現在那顆血紅色的眼睛,和秦楚渝那平靜淡然的左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秦楚渝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說道
“你們如果再不安分下來,再敢對我女兒有一點念頭,我保證,我會在我失去靈智的一瞬間前,將你們從分子上抹除。”
“你們隻是本能,而我,才是主體。”
“不要以為我做不到。”
“你們大可試一下!”
秦楚渝說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點情緒。
然而在他說完這些話以後,他右眼的猙獰血紅色卻是在以一種比閃電還要快的速度撤退著。
不帶一丁點猶豫的。
就連那一直繚繞在秦楚渝心頭、腦海,宛如惡魔低語一樣的聲音也如潮水褪去一樣。
因為秦楚渝的手已經放在了他的心臟上,水墨色的水天一氣正在他手心凝聚。
這世界或許沒有能夠徹底殺死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