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剝開草叢,深入裡麵,迎麵的是枯乾的河底。他知道,這是以府裡隔開前院後院的那條河。他判辯聲音來源,尋到那燒斷過的橋下,他看到一個衣衫破爛的撿柴者,年老佝僂的身體扛著沉重的木柴。
曉山走近,仿佛無所事事地談話道:“大爺,這裡以前是個大戶吧?”
那撿柴者看到有來談話的,索性放下了柴貨,蹲了下來,掏出旱煙袋,一邊道:“大戶?嗬嗬,何止啊!這裡以前是侯爺府,響當當的將門之家。”
曉山假裝不信道:“哦,是麼?這……不像啊。”也尋了一處禿地,坐下,表示出長談之意。
那大爺抽口煙,道:“小夥子,看你的樣子不是辛國人,但也不是荊國人吧?”
“嗬嗬,實不相瞞,我是辛國東部的戧國人,走商貨,初到此地。”
“難怪如此!”大爺磕了磕煙杆,拉回話題道:“這裡以前是荊國陳融大將軍的住所。”
曉山故作驚訝道:“陳融?他是不是抗卯名將的陳融?”
大爺略有自豪地道:“是啊!正是他當年抵擋卯國的侵犯。”
“我聽說,辛國荊國之戰,荊國不是派他掛帥麼?”
大爺突然唉聲一歎,道:“唉,若是他一直掛帥下去,荊國也不會滅亡了。”
“怎麼?難道是有什麼變故?”曉山追問道。
“陳融將軍掛帥抵擋辛軍,儘心儘力,甚至犧牲義子,殺的辛軍節節敗退。可是,怎奈荊國皇帝聽信妖後韓皇後讒言,一連給陳將軍下了八道卸職回京的金牌。”
“哦?這是怎麼回事?”
曉山不知道自己失蹤後,竟然發生這麼多事,義父罷職回京,韓皇後在百姓嘴裡是妖後,而且義父罷職又與韓皇後有關係,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大爺噴出一口煙道:“咳!聽說,這韓皇後本來就不是好人,說是專門來禍害荊國的。自陳將軍回來後,竟以莫須有的罪名砍了頭,而這陳府也不知道怎麼著就失了火,全府無一人幸免。”
“失火?難道真沒有其他人幸免?”
“沒有!”
曉山聽得這話,恨得咬牙切齒,他一直認為荊國的皇帝也算是明達的皇帝,怎奈竟然也是昏君。還有那韓紫仙,看著像是知書達理的女子,那曉得竟是心機之人,蛇蠍女子。
曉山不禁大罵“昏君!”
那大爺看到眼前這青年如此激動,也沒多在意,因為荊國很多人同樣義憤填膺,他抽上一口煙道:“唉,自從那韓皇後入宮後,荊國皇帝不再那麼明達了,不禁任用奸臣,甚至誅殺忠臣,唉,最終被辛國打到了跟前還不知悔悟,最終也沒落下個好下場,死於亂馬腳蹄之下。”
“那妖後呢?”
大爺突然罵道:“靠,那妖後早就逃了,害了多少忠臣義士不說,還害了那麼多荊國百姓,若是能抓著她,老漢我,拚了這把骨頭也要宰了她。”
……
一陣閒聊,曉山辭彆大爺,心情悲傷到了低穀。聽那大爺的話,他陳家不是毀於辛國的手,而是那場火。但曉山心中明白,那絕對不是正常的失火。陳母、義妹、小晴,她們也都凶多吉少,葬生在了那場大火裡麵。為什麼?為什麼?
荒蕪的大院,孤獨的身影,迎著黃昏的光芒,灑下了男兒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