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幻身法的“伯爵”此刻反而失去了躲避衝擊的空間,隻好用刀去招架。
兩下再次相擊,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聲響,諾丁頓伯爵的彎刀立時被肖堯的盾牌砸成了兩段。
“承讓,承讓!”肖堯學著武俠小說裡的口吻,朗聲道。
諾丁頓伯爵卻並沒有打算就此認輸。
瓊安的機車駛出裡麵層疊的房間,來到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碎成兩截的彎刀。
沒有看到諾丁頓伯爵,倒是看到肖堯向上舉著自己的盾牌。
瓊安抬頭望去,隻見失去了彎刀的諾丁頓伯爵左手的繩鉤掛在石梁上,整個人就那麼,懸在上麵,右手的手弩直指肖堯。
傷愈的沈婕奔了出來,身後跟著鬱波和鬱璐穎。
“伱的大寶劍!”沈婕把肖堯遺落在裡麵的武器丟了過來。
諾丁頓伯爵被這忽然的一聲喝嚇了一跳,心裡一緊張,手一抖,弩箭便發射了出去。
肖堯下意識地扭過頭去,望向弩箭飛去的方向——這枚箭頭呈銳利的錐形,破空聲尖銳刺耳,直直地飛向了少年的生命之光,沈婕同誌。
他的身體動得比腦子快,自己動了起來,接住沈婕丟過來的劍,半空中將這支木製箭矢一分為二,劍光如電般劃過空氣,發出一聲清脆的尖嘯。
“嘶——”沈婕踉蹌了一下。
“老婆!”肖堯緊張地大喊,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你砍到我了!”沈婕喊出這句話的語氣,很像是“你壓到我頭發了!”
肖堯奔到沈婕跟前,蹲下來檢查她膝蓋的傷勢——隻見一道淺淺的劃痕劃破了她白皙的肌膚,留下幾滴晶瑩的鮮血。
“怎麼樣?還疼嗎?”肖堯問道,眼裡滿是擔憂。
沈婕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皺起了眉頭“嗯,隻是破了點皮而已,不太疼。”
這時,鬱璐穎輕聲唱起了聖歌,想幫沈婕療傷,但這次卻完全不起作用了。
“不好,點子要跑!”鬱波忽然大叫起來,端起了手裡的獵槍。
肖堯回過頭去,隻見諾丁頓伯爵已經坐在了瓊安的機車後座上,雙手環住了女人的腰。
“再您媽的見,王八羔子們!”諾丁頓伯爵朝他們做了一個說不清是瀟灑還是粗魯的手勢,那機車隨即在巨大的渦輪增壓轟鳴聲中飛了出去,躍過了走廊的窗口。
機車的頭部再次閃耀起那股,好像小太陽般,灼熱的核熱能量,融化了密閉的鐵柵欄,將玻璃窗撞得粉碎。
肖堯跑到走廊邊邊,伸頭朝下望去,隻見瓊安的機車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學校的操場上,向著校門口,一騎絕塵。
“帥啊。”肖堯喃喃自語道。
他忽然有了一個新的理想,那就是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機車。
少年背著手,看學校操場上的綠樹成蔭,太陽高懸,溫暖明媚。
就在這一瞬間。
始終籠罩在視網膜上的綠色濾鏡消失了,天空變得漆黑,暴雨鋪天蓋地而至,狂風呼嘯聲如巨獸般在耳邊咆哮。窗戶因為風雨的關係搖晃不已,水珠迅速地滑落在玻璃上,慢慢地模糊了視線。
嗯?玻璃?玻璃不是剛才被瓊安的機車給撞碎了嗎?
肖堯轉回身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他猛地搖了搖頭,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大修道院”的走廊,那個“高考彈藥庫”,一切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回來了?”沈婕張望著四周,遲疑地問道。
“這裡好像是……”鬱璐穎說“我們學校的資料儲藏室?”
“好像是?”肖堯道“又回到現實了?宋海建的殿堂坍塌了?”
這個儲藏室顯得有些冷清,牆壁和地板都是暗紅色的石磚,看上去有些陳舊。室內的光線非常暗,書架排列整齊,上麵堆滿了書籍與文件。
在這裡,書本的氣息和墨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這讓人有一種安靜而神秘的感覺。
鬱波邁步走向一個角落,手碰到書架上沾滿灰塵的書籍。
他用手指拂去灰塵,上麵的字跡清晰可辨。
牆上的鐘表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伴隨著雷聲,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確實回來了,”肖堯語氣肯定地說“我的盔甲和劍都沒了,時間也開始重新流逝了。”
“你看這是什麼?”沈婕在地上撿起了一個閃亮閃亮的東西。
“這好像是那個諾丁漢伯爵的東西。”肖堯接過來,舉在光亮下眯起眼睛看了看,這似乎就是那把彎刀刀柄上,那種具備神秘力量的寶石,但隻是一個碎塊,不知道為什麼會保留到了現實世界。
“去看看宋先生還好嗎?”鬱波忽然想到了什麼。
眾人對望一眼“走。”
四人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資料儲藏室的門,肖堯和鬱璐穎打頭,帶著眾人往宋海建的教室辦公室走去。
肖堯注意到,沈婕走路的姿勢仍然有些彆扭。
“你怎麼了?”肖堯問她。
“我……”沈婕低頭檢查了一下“我膝蓋還是疼。”
鬱波扭轉了迷你手電的方向,光照在了沈婕的膝蓋上。
被劍刃劃傷的淺痕清晰可見。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得打個破傷風啊。”鬱波皺著眉頭道。
“不是,重點是……這傷怎麼又帶出來了?”肖堯說。
此時此刻,肖堯、沈婕、鬱璐穎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上一次從姚老師的殿堂出來以後,掀開周琦的衣服,在她肚子上看到的馬蹄印。
眾人一籌莫展,手邊也找不到能幫沈婕包紮處理的東西,隻好決定先繼續往宋海建的辦公室移動。
“肖堯你這算不算家庭暴力啊?”鬱波忽然開起沒品的玩笑。
沈婕沒有說話。
“算算算。”肖堯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趙曉梅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對麵才接了起來。
“怎麼啦肖堯哥哥?忽然主動給曉梅打電話?”趙曉梅熟悉的聲音在電話的那頭響起。
肖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嘩嘩的暴雨聲“你在外麵啊?”
“是的呢。”
“你……”肖堯躊躇了一小會“你沒事吧?”
“這話說的,曉梅能有什麼事啊?跟你開玩笑的事情,你不會當真了吧?”趙曉梅嬌笑道。
“沒事就行,我掛了。”肖堯說完,不等趙曉梅回複,便恨恨地掛斷了電話。
沈婕看了他一眼,沒有問他跟誰打電話。
“我給趙曉梅打了一個,”肖堯主動說道“看來她好像沒事,而且對今天晚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是這樣嗎……”鬱波隨口應和道。
肖堯認為離開殿堂後,關心相關人員的安危天經地義,沈婕卻心想“我這邊被你刮的傷口才剛剛開始結痂,你竟然當著我麵打電話關心彆的女人”,心中微有不悅,嘴上什麼也沒有說。
一行人走到宋海建的辦公室門口,裡麵一片漆黑,不像有人的樣子。
肖堯伸手推了推辦公室的門,門果然上鎖了,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