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沾衣借著火光,眼尖地看到了好幾處蛛絲。
「照夜。」
她用神識呼喚了一聲鳳凰。
天空傳來一聲清澈的啼鳴,高階的靈壓使得所有人下意識地抬起頭。
「那是什麼?」
「鳳凰?」
「真的是鳳凰?!」
「鳳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
「噴火啦!!」
眾修士一時慌了手腳,拚命撲自己身上的火,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鳳凰的火雖然是熊熊燃燒的,卻並沒有真的燒他們的肉身。
此時,又是幾處傳來了慘叫。
雲沾衣沿著聲音找過去,果不其然,慘叫者都是已經邪道
化了,或者邪道化一半的。
「救……救我……」一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低階修士,已經有半片臉青筋暴露,猙獰萬分,卻因為鳳凰火焰燒掉了尚未完全發芽的邪道之種,讓他的另一半還能維持人的樣子,並且有幾分清醒。
雲沾衣腳步一頓。
不止是她,附近的修士們都露出了不忍心的神情。
此時一位藥修衝了過來,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顫抖著手,從褡褳裡掏出了好幾瓶藥,亂而有序地倒進了自己的藥壺裡,再用靈力淬了一輪。
「是丹心宗的人。」餘大剛也趕到了雲沾衣身邊,一看到藥修身上的衣服,就判斷出了他的出身,「聽說他們一直在研究治療邪道的方法……」
藥修和陣修雖然不擅長戰鬥,但是他們也從未放棄過與邪道對抗。
雲沾衣點點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位丹心宗的藥修。
或者說,這一波被鳳凰火燒過的所有人,都提著心,看著丹心宗修士把藥喂進了半修半邪的年輕人口中,又張開了治愈之力。
餘大剛和餘大力大步走了上前,也有幾位藥修一同而上,他們雖然沒有丹心宗的藥,卻能幫忙治愈。
在不斷興起的淡綠色光芒中,半修半邪的年輕人神態漸漸地緩和了下來,甚至臉上的青筋都有些要褪去的樣子,餘大剛微微鬆了口氣,剛要回頭看向雲沾衣,手下的年輕人就尖叫了一聲。
啪。
年輕人的頭顱直接炸成了幾片。
幾位藥修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餘大力甚至還記得抓住丹心宗修士的領子,把怔忪的他一起拉退幾步。
丹心宗的修士呆呆地看著那枚白中帶紅,紅中布滿黑絲的大腦噴到了自己腳下。
他下意識地要伸手去拿,卻被數道金光攔住。
霎時,邪道修士的遺體就被燒之殆儘。
是其他修士們出了手。
「小心啊你!」
「就算是藥修,也彆空手碰邪道的汙染物!」
「還是沒有……成功……」丹心宗的修士喃喃了幾句,像是他的師兄弟的修士們匆匆趕來,把他圍在了其中。
雲沾衣深深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所有的痛心和憤怒都已經褪去,她的眼神中隻剩下了冷靜。
「諸位!」天空中傳來了渾厚的聲音,同時,巨大的法陣在所有人的腳下張開,「我是碧霞宮的九星真人,請諸位都留在原地,不要走動,碧霞宮要開陣,確定各位身上沒有邪道之種後,再送各位回南平縣。」
「若有鬨事者,以罪魁禍首處理,殺無赦!」
聞言,雲沾衣跟著餘大剛兄弟站在了原地。
碧霞宮處理的還算正確。
這種情況下,確實不能放任修士們回去南平縣,若是誰身上帶著種子,回去再爆發,就會害了整個城裡的所有人。
不過,雲沾衣環顧四周,所有修士都依言留在原地,隻是成群,低聲交流著,並沒有人試圖離開。
恐怕碧霞宮,是查不出來罪魁禍首的。
那個蛛絲……是曾經在天鶴宗出現過的蛛絲。
當時使用它的情修已經有了三品,所以她的蛛絲可以稱之為蛛網,同時能控製住包括雲繼在內的四品修士。
剛才所見的蛛絲,很細,而且都是一根一根的。
要麼是中階的情修為了避免被發現,而一個一個襲擊,要麼就是修為不夠,隻能一根一根來。
這樣就很難判斷到底有多少情修在。
魔法情妖四道,在不使用靈氣前,是很難隻從外表判斷對方的修道。
誠然,四道平時的裝束各
自不一,但要偽裝也很容易。
當然,這是雲沾衣從劍修角度的判斷,也許對於妖修來說,要分辨其他三家與自己家並不難。
「大哥,」雲沾衣低聲說道,「一會兒回去,你就聯係竹山宗的高層,還有,你們和丹心宗關係如何?」
餘大剛也收了一貫的傻笑,麵色嚴峻地說道「我們兩宗多有往來。」
他倆都沒有提起雲沾衣剛才說的事。
此處人多口雜,甚至還有能給人灌種的修士混在人群裡。
若是被對方提前聽到,還容易打草驚蛇,又容易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不用雲沾衣多囑咐,餘大剛就知道雲沾衣的意思等一會兒也聯係丹心宗。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碧霞宮才解除了禁錮她們的法陣。
這麼大的法陣,估計也有高階陣修在,雲沾衣多少安心了一些。
回到了南平縣,進了客棧,餘大剛就不見了人影,估計是去聯絡宗門了。
雲沾衣關上房門,左手聯係了鏡成雪,右手召喚了帝少錦。
這不是托大的時候了,她不信碧霞宮能徹底地抓出來隱藏的情修,雖然不知道情修們的目的,但她不能拿整個南平縣冒險。
帝少錦幾乎是立刻,就從半開的小窗戶中擠了進來,雲沾衣此時也無心摸貓,等帝少錦化成人形,金光閃過,鏡成雪也到了。
「之前掌握了灌種的情修們有一部分混進了比丘山脈,」雲沾衣長話短說,隻摘取了重點,「誰認識高階的癡情道正常情修?」
情修的法術,她們劍修獸修和陣修就算研究一萬年,也未必能研究明白。
最快的方式,還是找到一位可信的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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