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禮物，不對，離婚禮物孤零零托在枝椏上。
她伸手接下來，手指撫著盒蓋，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黑檀木上，不用打開她就知道是什麼。
一定是根簪子。
把簪子捂在胸口，渾身失力般蹲在地上嗚咽，哭著哭著，開始自言自語。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我沒良心，根本不值得你留下。”
“我不隻沒良心，我連一顆完整的心都沒有。”
即使她知道陳放掩蓋了文件內容，即使她知道傅海棠在故事的最初就為她押出了一半傅氏，她仍然丟不下陳放。
所以，傅海棠走吧，去找個能給你一顆完整心臟的女人。
我不配。
眼淚快乾涸時，前方突然亮起光，那車燈隨著小路像一顆流星逐漸靠近。
宋未雨的胸腔快擋不住心跳。
他還是回來了，就知道他舍不得，這些年不管她怎麼鬨騰，他都會容忍她。
這次，也還是一樣。
手心的指環因為緊緊攥住的原因，已經磕出一個印子，她淚中含笑看著婚戒，打算親手給他戴回去。
車到跟前，宋未雨含笑的嘴角逐漸放平。
不是賓利，是布加迪。
這條石子路很窄，隻能單行通過，布加迪能無障礙地進來，就說明他已經出了鐵門。
陳放下車，邊脫大衣邊快步走向她。
帶著男人體溫的大衣披在她肩頭，她並沒覺得溫暖多少，“你怎麼來了？”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彆沾惹上失望的情緒。
對於陳放，她總是細致入微。
“12點了，你還沒回家。”把她攏在大衣裡，低頭看到了她凍得通紅的腳。
她這才想起來，出門時跟他說了，半夜之前會回去。
“對不起，我在彆墅喝了點酒，忘記了。”
陳放冷不丁握住她手裡簪盒的另一端，她沒鬆手，抬著眼頗可憐地望他。
他眼神幽深冰冷，手下用力，愣是把盒子從她手裡拽了出來，隨手擱在旁邊的樹枝上，很巧，就是原來的位置。
宋未雨被他攔腰抱起，往車邊走時，身體不受腦子指令，伸長手臂去勾那個檀木盒。
手指從枝頭劃過，她落了空。
布加迪從鐵門駛離，開上山路，那輛她熟悉的賓利如蟄伏的野獸，隱藏在黑暗的角落。
傅海棠冷眼看著她在漫天大雪這天，穿著彆的男人的衣服，上了彆的男人的車。
這一瞬間，他親手下的雪全部化成子彈，他便死過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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