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雨知道，這種情況，除了她，沒人能阻止傅海棠。
而且，若是這個時候讓陳放出現，傅海棠不會放過他的。
林煜眯著眼看籠子裡那一臉倔強的女人，正巧，女人正盯著他。
隨即，女人勾手喚他過去。
宋未雨微微仰頭，眼底帶著幾絲讓人憐惜的紅，對林煜道“用不著聯係陳放，他來了隻會讓傅海棠更生氣。”
“大當家，你不是林滸那種目光短淺的傻子，你應該知道，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做到兩全其美的。你不可能既讓傅海棠滿意，又不得罪韓觀山，我說的對麼？”
趙菡還躺在醫院，毀容是板上釘釘的事，正要死要活，等著韓觀山回國給她報仇。
這個時候如果為了討好傅海棠把宋未雨送回去，韓觀山一定怒不可遏。
林煜舔了舔後槽牙，這女人還真是有幾分腦子，比林滸強太多。
“你想說什麼？繼續。”
他聲音很啞很輕，宋未雨看著他的口型，才能勉強聽清。
“誰也不知道韓觀山這次回來，會在京城待多久。但傅家祖祖輩輩都是京城裡的坐山虎，在這片地界上，您也不想以後的日子如履薄冰吧？”
林煜笑了笑，“所以，你想讓我放了你，投誠傅海棠？”
宋未雨微微挑眉，扯出一個惹人疼憐的笑“為何不呢？韓觀山手段那麼狠辣，對他來說，殺人跟踩死螞蟻沒區彆，你在他手下，日子不好過吧？”
空氣凝結了幾分鐘。
林煜神色從糾結轉換成冷笑。
“給我把她送地下四樓，生死由天。”
林滸蒙了，這……這不是徹底得罪傅海棠了？
宋未雨被蒙上眼睛，由兩人架著往跟角落裡走，她閉著眼努力感受開門方向，可一隻耳朵不好用了，隻能感受到細微的厚重物體移動聲。
好像來自腳下，難道，門不在牆壁，而在腳下。
……
七拐八拐，她被推進地下四層。
剛進來，耳邊就傳來熱鬨鬨的起哄聲，和掩蓋不住的慘叫求饒聲。
原來，三樓是夜晚開場，四樓是白天開場。
淒厲的喊聲讓她攥緊了手心，忍不住心顫，黑布從頭上拽開，她緩緩睜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排籠子鑄在兩米高台上，整整齊齊十個。
台下就是觀眾，這裡沒有椅子，大家可以隨意走動，觀賞籠內情形。
“看在您身份不一般上，讓您親自選一個籠子。”
宋未雨轉頭看著林煜，“你什麼意思？你要投奔韓觀山？”
林煜笑笑“這話說的，我本來就是韓爺的手下，怎麼能叫投奔呢。”
“為什麼？”
“因為你剛才那句話點醒了我，韓爺殺人不眨眼，他想殺我，隨時都可以動手。他要是知道我把你從京北送出去，不出今晚，我就得死。”
宋未雨看向其中一個籠子，那裡麵關著一頭眼冒綠光的餓狼，正流著口水往外看。
“那你就不害怕得罪傅海棠？”
“哎…沒辦法，已然得罪了。你說得對，這事沒有兩全其美的，兩尊大神我勢必要得罪其一，自然我得先保命。”
“如今傅海棠已經知道這事，我頂著傅氏的壓力囚禁你，態度擺在這，韓爺回來也不好太為難我們。”
林煜覺得，自己隻要堅持到韓觀山回國，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傅海棠這種備受社會輿論關注的大佬，總不可能上來就給他一槍。
女人倒是笑了。
笑容含著難以看穿的深意。
甚至有一瞬間林煜有種錯覺，她是故意謀劃著來四層的。
四樓比三樓更加隱蔽警戒，這裡四周都是鋼板，任何信號全部屏蔽。
“給自己選個籠子吧。”
林煜叼著煙，對著一排供人觀賞的籠子揚揚手。
京北地下動物園，顧名思義，得有動物。
宋未雨眼中流出帶著一絲希冀的絕望，既然不能阻止傅海棠來，那就讓在殊樓剩下的時間變得有意義。
心裡想了句傅海棠，我一定能等到你來，對吧？
“林煜，我得近距離看看每個籠子裝的什麼，才好選。”
林煜笑笑，“成，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想等你那前夫來？沒用的，多少相關部門來了，都找不到我這地下入口，傅海棠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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