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棠呲牙咧嘴起來,嘴角被打出血,站在地上揉著胸口,西裝褶皺,一身狼狽。
管家匆匆趕到,已經打完了呀。
又匆匆離開。
兩人惡狠狠悶了一整杯酒,嘴裡都出了血,被辣得生疼,一下清醒了。
但表麵的痛感過後,就是更深沉的醉意。
傅海棠聲音靜了下來“我不綁著她了,我跟她離婚。我知道,她…”
她愛你,這話像刀子,說出來恐怕會劃破喉嚨,他咽了下去。
陳放手掏向西褲口袋,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把煙盒扔給傅海棠。
歪頭點上了,又把打火機扔了過去。
傅海棠拿起桌上的煙盒,兩指撚一根放在嘴裡鬆鬆含著,打火機蹭一聲冒起火光,煙霧繞在兩個男人之間,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一根煙抽完,傅海棠又接了一根。尼古丁進入肺,話說出口。
“離了以後,你們就光明正大了。這是我欠你們的。”
陳放看著自己指尖快燒完的煙蒂,淡淡一笑,眼神不明“行。”
隨即打電話給秘書“定一張明天去巴黎的機票,越早越好。”
“煙給你了。”說完,陳放起身,回了房間。
傅海棠渾身無力倚靠著凳子,扯開了兩個襯衣扣,這才發覺原來喉間的悶啞不是因為扣子緊。
垂著頭,平日一絲不苟的發絲滑到額前,深一口淺一口吸著煙。
他聽著門口螽斯氣息奄奄的聲音,看著月亮的光逐漸暗淡。
滿地煙灰,當清晨第一縷光照進這間中式豪宅,他才知道,原來獨自一人抽一晚上煙是這個滋味。
他抹了把頭發,衣服沒換澡也沒洗,開車出了大門。
在公司住了三天。
三天,宋未雨和陳放也沒回來。
法務部主律師站在他辦公室,一堆資料文件“傅董,這是您離婚需要過目的東西,這些是需要您和宋董同時簽字,還有一些正在整理,需要全體董事簽字,還有一些……”
“這麼麻煩?”
律師點點頭“您和宋總共同持股數額太大,財產太多太雜,不過我們部門正在日夜趕工,爭取本周…”
“不用著急,我又不是黃世仁,你們該休息休息,該下班下班。”
傅海棠轉著那隻萬寶龍鋼筆,說得雲淡風輕。
況且,宋未雨現在人又不在國內,誰跟他簽字呢。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睡好,閉上眼睛就是宋未雨,他忍不住去想宋未雨和陳放在乾嘛,是不是幸福的要死,說不定倆人都在巴黎結婚了。
閉上眼是她,睜開眼是她,感覺這間辦公室都是她身上的臘梅味。
折磨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一身西裝還是三天前那套。
沒出息。
他黑著臉摔碎了第12個杯子,秘書聞聲進來,又送上一個一模一樣的,還裝滿了瀉火的菊花茶。
秘書正收拾桌上的碎片。
傅海棠捏緊了鋼筆,看著中指上的婚戒,深呼一口氣道“準備飛巴黎,現在。”
登上飛機,傅海棠打電話給陳放的秘書“知不知道你們陳總現在巴黎的具體位置?發給我。”
他找不到宋未雨,找陳放的位置也一樣。反正他倆在一起。
陳放秘書支支吾吾回了句,傅海棠癱在寬大的按摩椅裡,拿著手機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