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要他的肺,也不管他一身的風塵疲憊,哭得那叫一個起勁。
半天不掉淚,就乾嚎,這疼那也疼,指甲蓋都疼。
純折騰他。
最後,折騰累了,嗓子啞了,才指揮著他擺出一個她滿意的姿勢,枕著他胳膊臉埋在他胸前,縮成個團兒睡了。
—
“加濕器扔了。”
傅海棠現在的臉色陰得不亞於早晨的冷空氣。
管家已經猜出個大概,夫人一個多周沒回家,老爺每次回來都一副‘陳總帶著夫人私奔了’的塌天表情。
扔就扔吧,正好自己家缺個加濕器。
“是,老爺。”
傅海棠眯著狹長陰鷙的眸子,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整個人往椅子裡再度癱了癱,大喇喇叉著腿,骨節分明的手指抵著下巴。
“把這個房裡,關於…”,怎麼稱呼她呢?
“關於宋董的一切,她摸過的碰過的用過的,全扔了,給我換新的。”
管家又放下加濕器,垂眉不驚,微微彎腰“老爺,那這個屋子就不剩什麼了。”
為了這個月的高額工資,管家硬生生咽回去下半句連你都得給扔了。
傅海棠驀地渾身無力,太陽穴疼地更厲害,突突突地,好像要炸。
他想洗澡,但實在不想回那個桂花味的臥室。
不想上那個,都是她肌膚觸感的床。
不想打開120平的衣帽間,看見從裡到外都是她的春夏秋冬,而自己隻在最裡麵有兩排櫃子。
煩。
那回公司住?
可辦公室哪個地方沒留下兩人放肆的身影呢?
連他那張黑檀木的辦公桌,都被她搞濕了無數次。
難。
“那就……那就……”
傅海棠煩躁地耙了下頭發,儘數往腦後的方向攏,一定是宿醉的原因,腦子反應太慢了。
竟然給自己的後半生找不到一個歸宿。
他仰著脖子,後腦磕在椅背最上麵,使勁掐著眉心。
管家身上的手機適時響了,解決了他找不到歸宿的尷尬。
是大門外有人按了門鈴。
管家打開同步視頻一看,郝助理白淨微笑的臉湊了過來,乾練的聲音也順著無線電波進入這個房間。
“章管家,開開門吧,宋董安排我過來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