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道!
“殺!”當先一名身跨高頭大馬、頭戴雉翎金冠的匈奴中年男子,猛地拔出腰間佩劍,高呼一聲直奔李三響,其身後簇擁著的幾十名兵士跟著蜂擁而至。
“王上師?”李三響失聲叫道,這當先殺來的看模樣舉止正是當年斃命氈房的王上師,不及細想,李三響略一偏頭讓過王上師刺來的長劍,接著身形騰身而起,一拳狠狠向馬上的王上師搗去。
“砰!”因為般若伏魔功已修成一層,李三響現今的身法拳勁遠超常人,方才這一拳實實搗在王上師胸口,其胸口處立刻塌進去一大塊,王上師悶哼一聲整個身子斜飛出去,半空從口中噴出大蓬血雨,如破麻袋般跌落地麵再無聲息,竟是被李三響一擊便斃命當場。
李三響見此微微一怔,這王上師未免太弱不禁風了吧?不過一想隨即釋然這現身此地的王上師多半也是無法動用神識法力,僅憑肉身本能,在白巾力士全力一擊麵前豈不是紙糊泥捏?
“嗬嗬…”十幾名兵士揮舞著刀槍,口中發出類似困獸的吼叫聲,似乎並沒有被李三響一拳擊斃王上師的聲威所震懾,定睛看去,這些兵士雙目赤紅,神色呆板,仿佛失去魂魄一般,個個悍不畏死的衝殺過來。
“呼!”李三響身影化為一道狂風,虎入羊群般衝入兵士當中,雙拳左右飛舞,隻十餘息間,十幾名兵士便全都骨斷筋折,橫七豎八的躺滿地麵。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李三響走到一名在地麵上翻轉匍匐的兵士身前,蹲下身來沉聲問道,“嗬嗬嗬…”那名兵士口中吼叫連連,目中全是癲狂之色,拚命掙紮著坐立起來,顫巍巍地伸出右手中的長刀,緩緩向著李三響揮舞過去。
“冥頑不靈!”李三響眉心一皺,伸出右手中指屈指對著長刀一彈,“嗡…”一聲脆響,長刀脫手飛出,在半空中斷為兩截。站起身來又詢問了幾個受傷的兵士,卻全都是同一番表現。李三響索性不再流連,站起身來大踏步向黃沙鎮右後方走去,在小鎮的儘頭,依稀可見一座巍峨城頭的影子,李三響知道,那裡是威遠城。
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透過密林的間隙,威遠城的城頭終於清晰可見,密林深處,坐在一騎白色戰馬上的李三響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一襲青衫幾乎被血漬染遍,臂膀和袖口處也被撕扯開幾道口子,舉手投足間顯得頗為疲憊。舉目眺望著高大氣派的城門,這以往護衛小鎮的堅固城池卻沒有帶給他一絲安心,心底反而生出更多危險異常的感覺。
一路上,其先後遇到了七波匈奴兵士的襲殺,從最初三、五人的遊擊小隊,到第七波足足數百人的整裝隊伍,全都悍不畏死、如跗骨之蛆般蜂擁而上,由於無法動用神識法力,李三響既無法提前發現他們,又無法提高遁速加以擺脫,隻能硬碰硬動用肉身蠻力加以滅殺,在搶過這匹白色戰馬、擺脫掉第七波追兵後,李三響一口氣奔到這裡,又累又渴之下,他俯身抓起馬腹旁的一個皮質水囊,一揚脖子“咕咚咚…”半水囊的水被其一口氣灌下。
“嗚…嗚…”,正待歇息片刻的李三響剛放下水囊,耳邊陡然傳來熟悉的匈奴號角聲,循聲定睛看去,威遠城門緩緩打開,一排排甲胄分明的匈奴兵士魚貫而出,粗略看去,人數足足有數千名之多!在十幾名將領指揮下,這些兵士分成幾隊,從不同方向逡巡而去,其中一隊,正衝著李三響所在的樹林緩緩行來,幾乎不假思索,李三響撥轉馬頭,順著密林繞行而去。
接下來的數個時辰,李三響先後看到黃沙鎮附近的定遠、鎮遠兩座城池,不過和威遠城一樣,全都被成千上萬的匈奴兵士占據,其隻好繞開這些城池,儘量撿一些荒僻之地策馬行走,倒再沒有碰到匈奴兵士,體力也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不過馬上攜帶的水囊卻早已空空如也,嗓子乾渴得幾乎冒起煙,肚子也咕咕叫了幾遍,多年沒有的饑餓感覺重新降臨,他知道,這是由於此地匱乏天地靈氣,其肉身氣機得不到靈氣濡養所致,看來在如此詭異莫名之地,自己也不過淪為一名力氣大點的凡人而已,現今必須在附近找些水來,能找到食物是最好不過。
一路策馬緩行,兩邊的樹木漸漸稀少起來,堅硬的黃土路麵也被越來越多的黃沙替代。抬頭望去,天空的鉛灰色似乎黯淡了許多,但壓抑的氣息不降反增,李三響有些焦灼的眺望前方,前方的黃沙越積越厚,身下的戰馬也開始有氣無力地放慢了步子,難道自己走錯了方向?要不要撥轉馬頭返回?李三響眉頭緊鎖,禁不住心底暗自嘀咕起來。正思量間,戰馬踏過一個黃沙堆積的陡坡,一汪百餘丈方圓的亮色驀然映入李三響眼簾,在暗如黃昏的視線下,這一抹粼粼波光格外引人注目。
“是水潭!”李三響歡呼一聲,身下的戰馬也似乎嗅到了水源的氣息,踏著輕快的步伐疾馳而去,“撲通!”戰馬剛奔跑到水潭邊,李三響便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不過其並沒有貿然開懷暢飲,而是靜靜看向白色戰馬,隻見戰馬在水潭邊站住,低下頭對著水麵打了個響鼻,接著便伸舌快速啜飲起來,又過了小半時辰,見戰馬並未有何異常,李三響方才雙手捧起潭水飲用一番,之後將水囊灌滿,便四肢伸展開來躺倒在水潭邊。
此處禁地絕不是真實之地!將自己身處此方空間的前後經過仔細思量一遍之後,李三響得出此種推斷,黃沙鎮、威遠城,雖然看起來與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但這些年過去,這些地方不可能毫無變化,那王上師更是多年前便死的不能再死了,又怎會憑空出現在黃沙鎮?不過此處也絕不像自己以前經曆過的任何幻境,這裡的匈奴兵士除了神識喪失外,個個血肉豐滿,他們的兵刃切割在自己身體上也會疼痛流血,自己在這裡會饑渴、會勞累、會困倦、會疼痛,便也極有可能會死去!這裡的山水林沙也真實無比,根本不像是尋常幻境帶來的感覺。不知道楚楚和山海兩人此刻身在何處?會不會和自己一樣陷入如此詭異禁地?山海還好,其本來便是煉體力士,那秦楚楚可沒有修煉力士之道,在如此凶險之地不知如何安身保命?自己倘尋不到破除之法,真要困頓老死在這裡豈不是可笑至極!正在胡思亂想、迷迷糊糊間,身畔戰馬陡然長嘶一聲,雙蹄一揚站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