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琴酒無聲揚起嘴角。
難怪梅洛這次恢複的速度這麼慢,她這是把自己當成誘餌,就等著那位先生失去耐心上鉤呢?
看來這人完全理解了自己把她打到瀕死那一槍的含義。
很好。
夠聰明,也夠膽子。
既然她敢硬剛,對著那位先生的親信下手,那看來差不多快輪到正主了?
難怪蘇格蘭不在,那等下出手的人肯定就是他沒錯了。
但是,為什麼貓也都不見了?
說起來,上次那位先生給他發布命令的時候,雖然監控器裡的黑色剪影看不出破綻,但是從聲音裡還是能聽出來,那位的狀態並不好,情緒也很暴躁。
不能不說,梅洛的策略非常有效。
這段時間的諸事不順讓那位先生的情緒有些崩潰,導致他在決策上出現了重大失誤。
給琴酒下令讓他去重傷梅洛,顯然就是他的失誤之一。
如果隻是為了逼迫梅洛將自己的血液活性化,完全沒有必要讓他出手,還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畢竟,在對待上一個血庫貝爾摩德的時候,那位先生可一直都是很謹慎的。
這次對待梅洛的態度和策略,多少有點那位先生在泄憤的感覺,或許還帶著點試探的意味。
琴酒心裡很清楚,相比於霓虹的其它地區,甚至和組織在海外的勢力地圖比起來,東京的穩定太顯眼了,顯眼到讓那位先生感到了威脅和不安。
所以,那位先生希望能看到他琴酒和梅洛不和,甚至期待他們發生衝突。
可以,沒問題,如你所願!
於是,琴酒忠實的執行了那位先生的命令,重傷了梅洛。
嗬,也不知道那位先生事後有沒有為自己的衝動後悔。
波本搞事的速度很快,組織的中下層根基已經被毀了不少。
橫空出世的普拉米亞攪亂了東京的勢力平衡,眼看就要把組織拖下泥潭。
梅洛還在拚命搞事,努力要引火上身。
距離那位先生發瘋說不定就隻差一步之遙了。
不過,行百裡者半九十,越到最後越是艱難。
就像眼下,就算殺了那位先生的手下,隻要那位再另派個人過來,或者乾脆找人把她押送到藥物研究基地去,就能繼續取血了。
殺人隻是權宜之計。
然後呢?
白大褂假裝光線太弱看不清,用針頭在她胳膊上亂捅了幾下,很疼。
小泉忍著沒吭聲。
一點點小傷而已,不到五十奇點就能修複,完全不用在意。
她隻是默默感應著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位置。
在她拖延的這段時間裡,降穀零已經把車開到了預定的地點,諸伏景光應該也很快就能就位了。
又等了大約半分鐘,白大褂終於將針頭戳進了她的血管裡開始正式抽血。
就在他低著頭專心工作的時候,一個紅點慢慢爬上了男人的額頭。
眼看著紅點繼續移動,向白大褂的鬢角偏斜了一點,然後穩住不動了,小泉在心裡默念了一聲。
來了!
一道亮光突然在遠處的黑暗中一閃而逝。
子彈穿窗而入,精準的在白大褂額角犁出了一條深深的血槽。
白大褂“啊”的慘叫了一聲,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他下意識退後兩步,伸手捂住傷口,卻擋不住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