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櫻井泉走到觀察團附近,突然扔下手裡的行李包,猛地向著視察隊伍衝去。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她對著站在中央的那位警視長或者警視監的臉就是一拳,那位長官猝不及防,幾乎立刻就倒在地上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衝上來企圖控製住櫻井泉。
櫻井泉拚儘全力地掙紮著,眼神堅定且決絕,仿佛和那位高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她的怒吼聲在操場上回響“造謠的是你們,開除我的是你們,斷我活路的也是你們!小恩小惠都沒有還打算讓我去送死!我呸!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詛咒你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我早晚殺了你們!”
負責操練的教官也跑去壓製櫻井泉了,操場上的隊伍亂成一團。
“美奈子說的沒錯,櫻井這人果然瘋了吧!她剛才打了警視長!”
“居然還說要殺人,她果然精神不正常!”
“開除她是對的!這種人怎麼能當警察?”
“她的考前體檢誰給做的,一定有貓膩!”
“我喜歡這個女人,她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萩原研二看著鬆田目光灼灼的熱切表情異常無語。你可快閉嘴吧!
身為班長的伊達航急忙站出來整隊,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壓下這群同期沸騰的情緒,把人都帶離了操場。
就算校領導和各班教官輪番出麵下封口令,並勒令全體學生回宿舍待命不許外出,但消息還是跟長了腿一樣迅速傳播開。
沒辦法,瓜太大,還保熟。
直到晚上快到熄燈的時候伊達航才回到宿舍,一臉累到不想說話的表情。他按照鬼塚教官的要求巡查校園和宿舍,抓了好幾波偷偷摸摸聚眾吃瓜的學生。
但是,雖然在外麵不讓說,等回到宿舍關起門可就沒人管了。
東京警校宿舍的格局類似群租房,一個大房間裡分出好幾個小單間,有公用的學習室(客廳)和盥洗室。
五人組的144號宿舍剛好是個五人間,關上門就是他們自己的小世界。
伊達航進門就看見舍友們排排坐在學習室的長桌邊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於是認命地坐下了。
萩原研二急忙把早就準備好的水杯遞過去,笑嘻嘻地說道“班長辛苦了。”
伊達航無奈地瞥了他們一眼,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乾淨,抹嘴“問吧。”
鬆田陣平搶著問道“被揍的那家夥是什麼級彆?”
四個人……
不是,你就關心這個?
伊達航嘴角抽了一下“警視長。”
鬆田陣平超認真地點點頭。
萩原研二一頭黑線“不不不,陣平,你不用以此為目標啊!”
鬆田陣平“我會超越她的!”
大家無語了好一會,把鬆田擠到一邊轉入正題。
“櫻井真的被開除了?”
“嗯。”
“理由呢?”
“疑似有精神類疾病。”
“疑似?隻是疑似?”
“對。”
“校方到底在想什麼,這說法也太可疑了吧!”
“她說的斷她活路讓她去送死是什麼意思?”
伊達航猶豫了一下,特意去確認了一下門鎖,這才回來壓低聲音說道“傳說是公安上層原本要派她去做臥底。”
眾人愕然,麵麵相覷。
“臥底?哪的臥底?”
“不清楚。”
“她不願意?”
“嗯。聽說是因為她的條件合適所以才被選中了。”
降穀零皺眉“要說條件合適,我更合適吧?櫻井她還是個女的。”
眾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默然。
這話沒毛病。降穀零也是那種無父無母社會關係特彆簡單的類型。
諸伏景光……
其實我勉強也算條件合適的人?
“就因為這個她就鬨起來了?”
降穀零看起來很生氣,聲音都不由自主變大了。
“既然選擇考警校,不就該有這種覺悟嗎?這種沒擔當的家夥……”
諸伏景光急忙拉了他一把。
降穀零抿嘴,止住了後麵的話。
“既然現在消息都傳出來了,她肯定就不會去做臥底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消息已經泄露了。”
“那可不一定。”
被扔到圈外一直沒有參與感的鬆田陣平突然開口“你們都認為不可能,那敵方是不是也這麼想?”
幾個人的目光倏然轉過去,降穀零不由自主地用手撐住下巴陷入沉思。
萩原研二看起來有點不解,反駁道“如果櫻井泉真的是要去臥底,那她打人的這件事應該就是事先預謀好的……不對,臥底一般都是要改名換姓隱藏身份的吧?”
降穀零突然接口說道“也可以先裝瘋賣傻,通過被開除表現出想要報複社會的心理狀態。這種事一旦被曝光出去,就會引起社會對她的恐慌和仇恨,然後借機獲取敵方的信任,潛伏到敵人內部,變成他們手中的耳目和棋子。”
他看著鬆田陣平“你是這樣想的?”
鬆田陣平沒說話,隻是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暫時沉默下來。
因為缺乏證據,他們隻能猜測真相到底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還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
良久,諸伏景光長出一口氣歎道“確實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如果真是你們說的那樣,那還真是一出精彩的間諜戰。”
萩原研二一臉懷疑地瞪著鬆田陣平“……可我怎麼覺得,你就是因為櫻井她先你一步動手打了警視廳的高官,你才願意替她說好話。”
鬆田陣平皺眉狠狠回瞪回去,一隻手指著降穀零“嘁,你真是一點靈犀都沒有,還不如這家夥!”
降穀零……喂!
大家看看萩原又看看鬆田,看看鬆田又看看萩原,都覺得自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