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大驚“所以是說宋大人來往京城路上多次遇見流寇？”
褚承燁點了點頭，“不過哪有那麼多流寇，估計是人有心為之。”
這點絕對毋庸置疑，這寧州市舶司一職，是個不可多得的香餑餑。
雖說宋庚來京的秘密出行，可寧州和宮中都人多眼雜，難免有人勾結其中，走漏了風聲。
寧州往京城來了位大人，明眼人自然知道褚承燁是什麼意思。
程槿道“朝中的有些人上更改不了皇上的心意，便隻能讓皇上被迫更改旨意，這宋大人死了，皇上就沒辦法讓宋大人任職了，那他們自然還有機會。”
褚承燁道“實在是太老奸巨猾了。”
程槿問道“宋大人還有幾日能進京？”
“最晚兩日，十一已經去接應宋庚了，估計會更快一些，下一次再上朝的時候便可以將市舶司一職給宋庚，到時候進京之後這市舶司一職便有了著落，那群老頭也不會再朕的麵前再爭什麼了，朕也可以安生兩日了。”
那群老家夥在褚承燁麵前實在吵得他的頭生疼。
程槿立馬搖頭，道“不可。”
褚承燁側過頭來看程槿，疑問道“為何不可？”
程槿道“皇上覺得那些朝臣言官除了在你麵前吵還有什麼不好？”
褚承燁想了想誠實道“除了鬨得朕頭疼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如今褚淮安旗下黨羽早就因為爭這寧州市舶司的職位分裂成好幾派，互相隻想著戳對方肺管子，將對方落下台，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搞出什麼幺蛾子了。”
程槿瞬間點頭，“對，你說的很對。”
“就像你說的，他們互相傷害，互相折磨，可先前皇上隻是讓他們互相猜忌，並沒有讓他們感覺到危機感，不如皇上就接著演先前的戲。”
“皇上可以多召見幾位對市舶司感興趣的官員，見了麵多談論談論，最好讓他們以為他們就是皇上的最佳人選，還不要其餘人知道，他們知道急了，便不會再按耐住，立馬咬人了。”
褚承燁明白了程槿的人意思，便是讓他們再爭奪的厲害一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時候，就可以收網了。
褚承燁立馬招手要魏安來，“看看十一出宮沒有，快攔下他，得了朕的命令再進城。”
程槿抬手製止，“宋大人要進京，還要早些進京，到了京城，皇上便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宋大人，隻不過是要皇上不要先封他市舶司的職位，要他在皇上麵前做幾天事，這樣一來戲也可以演下去，讓那些人以為自己目標對錯了，好早一點調轉回來，二來也可以多和宋大人熟悉一些，才能更好的為皇上做事。”
程槿話說的又慢又緩，邏輯清晰一語道破真相，和她平時總是膽小退退縮縮的樣子很不一樣。
程槿講正事的時候臉上總是嚴肅又認真。
褚承燁聽了程槿的建議，立馬點了點頭，“好，朕聽你的。”
褚承燁有時候確實覺得自己的一些策略不如程槿，他性子偏急一些，又被架在權力的最高處，有些事情他看到的隻是彆人想讓他看到的，所以有時候做事情隻講不顧及一切後果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不太會在意這些彎彎繞繞的。
而程槿不一樣，她能從細枝末節之中找到一個對自己最有利且將代價最小化的方法。
褚承燁盯著程槿認真的樣子，一時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