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裴昱透過門上的縫隙可以看到屋內的程槿還坐在原地,分明沒有睡覺。
說出這些話分明是為了敷衍翠竹。
翠竹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就變得格外敏感,便是她很信任的裴昱也不過是公事公辦,生怕再出了什麼差錯。
不過這次是裴昱特彆告訴翠竹說先不必告訴程槿是自己來了。
上次上元節的事情過後,裴昱就再也沒有見過程槿,他不太能接受現在的程槿根本就是變了一個人。
他最深愛的小槿,已經不見了。
可現在想想,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口味變了,連真心都可以便,何況是口味。
裴昱勸慰自己太過上綱上線,明明小槿還在自己的麵前。
可突然的難以接受確實氣到了程槿,裴昱怕程槿不肯見自己,便提前知會了程槿不要先提及自己的名字。
屋內的程槿卻已經聽到了翠竹喊的“裴大人”,聽到的瞬間脊背突然挺直,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
上元節的情形似乎還在自己的麵前,裴昱似乎一直在致力於將自己變一個人,便成和先前他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小槿。
同樣的笑容,同樣的喜好。
可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人。
翠竹這樣問,程槿當然猜到了裴昱的意思。
確實和裴昱的一樣,程槿很生氣,幾乎已經做了和先前釋放的所有感情斷絕一切的打算。
可她現在還不能。
蘇申死了之後,宮裡醫術精湛的也隻有裴昱一個人,太醫院的人寫不出來治病的藥方,就算她證明了這次的疫病不過是一場人為的陰謀,她也沒辦法寫出藥方救那些青州百姓的病。
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裴昱。
門外的人影僵硬了片刻,似乎又要走的意思,程槿出聲喊住了要走的裴昱。
“裴大人,是你嗎?”
門外的裴昱聽到是程槿在喊自己,麵上露出一絲驚喜,他臉上的陰霾瞬間消散,嘴角又掛上了溫和的笑意。
裴昱站在門外道“是我,小槿,我有話對你說。”
程槿不用想也知道裴昱是要為上元節的事情道歉,可道歉什麼的似乎都已經太遲了。
刀子已經插在心上,就算現在拔掉,傷口依舊在,那些傷害也還在。
所以什麼所謂的忘卻彆人給自己的傷害根本就是放屁,傷害就是傷害,既然已經造成,什麼時候都會是傷害。
裴昱先前的態度實在對程槿的打擊很大,穿到這個人生地不熟處處充滿危險的世界,開始裴昱是程槿唯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會不計較得失會為她做一切的人。
這算是程槿第一次喜歡人,願意對彆人敞開心扉,就遇上這樣的事情,即便程槿是來自思想很先進的現代也無濟於事。
關於愛情,即便再過幾萬年,也都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個獨立人格的相互吸引和碰撞,而不是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找第三個人的影子。
程槿沒辦法忍受,也永遠沒辦法接受。
經曆了那麼長時間,在屋內的程槿再一次聽到裴昱的聲音,又些百感交集,嗓子發緊。
程槿強迫自己笑了出來,“是城外青州百姓身患疫病的事情嗎?”
“裴大人醫者仁心,想必對這件事情是格外上心的,我雖身居內宮,也掛心城外的百姓。”
“若是裴大人因為此事要同我有話說,我便開門同裴大人見上一麵,要是因為彆的事情,還請裴大人見諒,現在城外的疫病那麼嚴重,恕我現在無心談論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