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這些百姓得的病並不是疫病也沒有傳染性,恐怕程槿也已經被那些人拉到閻王殿了。
可即便知道,程槿對於那些惡語還是忍不住的心臟墜痛。
她甚至在懷疑她先前想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錯的。
為什麼那些人會用最惡毒的話說自己,為什麼要用最狠毒的行為對自己,甚至沒有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程槿想到了昨天裴昱說的為什麼暫時先不要將實情告訴這次患病的百姓,若是就這麼告訴他們,恐怕他們也不會信,就像現在這樣,隻當朝廷要放棄給他們治病,完全沒有解釋的機會。
麵前的數百張臉發著怨恨的臉,嘴一張一閉,程槿卻聽不到他們說的任何話。
直到躍然出現眼前發著寒光的短刃和自己隻有一點的距離,程槿在那一瞬間身上冒出冷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的停滯在原地。
程槿下意識的緊閉上了眼睛,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想象中的刺痛並沒有出現,耳邊卻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驚呼聲。
“殺人啦,殺人啦。”
程槿睜開眼睛,看到原本應該捅在自己身上的刀子卻沒有在自己身上,而原本應該在自己麵前的人群也被裴昱隔開。
站在前麵的男人見出了事情,瞬間鬆了握在自己手上的刀,短刃掉在地上發出響聲,人群瞬間和裴昱和程槿閃開一段距離。
那男人手足無措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不停的在擺手,“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是他。”那男人突然指向裴昱的方向,“是他拿著我的手。”
“我根本就沒有要傷人的意思,我就是想要嚇唬嚇唬那個女人,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
那男人直接被嚇的癱軟在地上。
可他的話所有人也隻當是他的胡言亂語,誰會拿著刀往自己身上紮?
程槿不可置信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她無暇顧及動亂的人群,隻能看著麵前的裴昱一動不動不動。
知道裴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倒在自己身上,程槿才反應過來的攙扶住裴昱。
裴昱身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程槿身上,程槿踉蹌了幾下才麵前站穩,抱著裴昱坐在地上,還未開口眼淚就已經低落在裴昱的臉上。
淚水順著裴昱的臉頰滑落,裴昱不管程槿滴在自己臉上的淚水,反倒是強撐起手去輕拭掉程槿臉上的淚水。
裴昱扯起一個笑容,“哭什麼?彆哭。”
“我不是和你說過在我麵前從來不會讓你哭嗎?彆讓我失言。”
程槿狠狠地搖著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手慌亂的堵在裴昱的傷口處。
程槿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彆說話了,我馬上找大夫,找太醫,你會沒事的。”
裴昱並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順著程槿的話點了點頭,“好,聽小槿的,我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