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道“是不是累了?”
程槿這才知道裴昱一直沒睡著,迅速將手收了回來。
“當然了,你不睡,我怎麼回去睡?”
“之前你也不這樣啊。”
裴昱並沒有反駁什麼,反倒是順著程槿說他嬌貴的樣子輕輕的動了自己的腦袋。
“小槿講個故事,我很快就能睡著了。”
裴昱的話將程槿的記憶拉到很久很久之前,那個時候程槿不是榮貴妃,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小槿的時候,一切似乎都沒那麼複雜的時候。
當時的裴昱還是官場新秀,也不過是七八歲,一向在朝中不結交人的裴昱幾乎找到機會就往程府跑,和程義守高談闊論沒幾句就要說到當時年紀還不大的程槿。
程槿的性格並不受那些京城小姐的歡迎,程晟又每日去練功,沒空陪她玩,她一個人就在程府從這裡跑到那裡,自己一個人也玩的不亦樂乎。
裴昱總是能很巧合的碰到程槿,和她多說上兩句,偏偏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程槿愛聽感興趣的。
當時的程槿還沒想那麼多,隻知道自己多了一位很特彆的朋友。
熟絡之後,兩個人的角色就轉換了,程槿閒不住的性格自然是每日都願意貼著裴昱,讓他帶著自己出去玩。
城中的街坊,城外的河邊,每一處的熱鬨,程槿都不曾錯過過京城的每一處幾乎都有兩個人一同走過的身影。
他們幾乎成了最了解彼此的人。
當時的程槿最愛躺在空無一人的草地上小寐,身下鋪著裴昱的長袍,身上蓋著裴昱的大氅,呼吸間都是裴昱獨有的味道,陽光恰當的灑在程槿的身上,身旁的裴昱在用新撿來的野花編花環。
說是要午睡,左右翻滾著卻一直不願意睡著,她撐起身子和裴昱撒嬌。
“睡不著,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我還沒聽過你說過自己的事情呢。”
裴昱編花環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輕笑一聲,“我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沒意思。”
程槿有些急切的翻身坐了起來,“誰說的,每個人的經曆都是獨一無二的,怎麼會沒意思呢?”
裴昱笑著輕點程槿的額頭,不住的編著手中的花環。
他看著程槿,眼神真誠,卻對著程槿撒了第一個謊。
他三眼兩語將自己的前十幾年的經曆簡單概括。
“太前麵的就記不得,記事的時候就被師傅帶著學醫,後來就讀書考官,再後來就遇見你了。”
大概是知道程槿最想知道的是什麼,他笑了笑道,“我從出生後沒見過我父母,我師傅說我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裴昱笑著,明明是玩笑話程槿卻莫名的難過。
程槿湊過去貼近了裴昱,輕拍著裴昱的後背小聲安慰道“我爹說了,看你格外的喜歡,都把你當成和我哥一樣的兒子了,提議說收你為義子,我娘我哥還有我都很讚同呢。”
裴昱聽了程槿的話,沒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