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存在，共同主導了人世間的規律秩序。
也就是在這時。
兩人忽然感到一道仿若自深淵而來的冰冷目光。
古夜緩緩轉動頭顱，看向了柳樹下的這兩道身影。
白虎小聖和銀血族神明皆是身軀一顫。
“本神手上還有一些要事處理，來日再會！”
白虎小聖拋下一句話後。
座下白虎一步躍出。
一人一虎自此消失在了無邊的黑夜邊緣。
銀血族神明亦是沒有猶豫。
一步退後，化作一道銀光，轉頭紮進了夜幕當中。
古夜沒有追趕。
懾退兩名神橋境強者後，目光又是一轉，落在了另一個方向。
“今夜來的人，倒是不少……”
一聲呢喃飄蕩而出。
逆著流水月光，飄向了灌江口附近的一座高山之巔。
……
“魚躍龍門……大吉之兆！大吉之兆啊！”
一蓑衣老叟立於山巔之上，遙望著神隕湖方向，神色變得激動了幾分。
“大兄？”
忽然間，背後一道聲音傳來。
聲音落下。
四周的空氣仿佛變得濕潤起來。
蓑衣老叟回過頭去。
隻見一縷縷幽水於黑暗中顯露，緩緩凝聚成一個藍衫青年。
“大兄！真的是你！”
藍衫青年腳步落定，目露驚喜。
“原來是老八啊！”
蓑衣老叟也是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容。
“大兄，這些時日你去哪裡了，我們幾兄弟找你找的好苦啊！”
“大兄知不知道，前段時間，我們設下大局，坑殺各路香火之神，本想著恢複元氣，等待大兄回歸，與我們重聚，重現相柳之身，可卻一直找不到你的身影？”
“還有……老九已經死了……”
藍衫青年正是八門重水。
原本凶名赫赫的相柳九首之一，此刻在蓑衣老叟的麵前，卻如若一個孩子一般，肆意地吐露著內心的苦悶。
“為兄知道。”
蓑衣老叟麵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那大兄為何不來九首蛇山找我們？”
“二哥一直都在外尋你，卻苦尋不得，莫非你在躲著他？”
“不對，大兄處事一向穩重，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不管如何，隻要找到了大兄便好，我們幾兄弟合力，必然能將這南域大地鬨個天翻地覆。”
八門重水又拋出了幾個疑問，又像是自問自答一般，話語不斷。
似乎是因為見到了蓑衣老叟，內心太過於激動。
蓑衣老叟靜靜聽著，帶著笑容，走向八門重水。
嚓！
下一刻，一抹紅光閃過。
蓑衣老叟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赤紅匕首。
八門重水根本沒有防備。
還沒有反應過來，身軀便是一顫。
赤紅匕首已是紮入了他的胸口，貫穿了他的心臟。
“大兄，你……”
八門重水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劇痛，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蓑衣老叟神色冷漠，於沉默中緩緩抽出了赤紅匕首。
“這是……”
八門重水望向那赤紅匕首。
他擁有的重水之軀，本是萬兵難傷的存在。
可這柄跳動著淡淡火焰的赤紅匕首，僅僅是一擊而已，便讓他徹底失去反抗的力量，甚至都無法顯化出真身。
體內的生機，正在如流水一般迅速消逝。
“金烏石……”
八門重水艱難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的重水之軀，最大的克星便是金烏石當中蘊含的金烏陽炎。
這個弱點，縱然是千年前的斬蛇人都沒有發現。
唯有他們幾個兄弟知曉。
八門重水怎麼也想不到，利用這個弱點殺死自己之人，竟然是他最敬愛的大兄。
最終。
八門重水雙腳似乎支撐不住了，踉蹌一步後，整個身軀直直倒了下去。
蓑衣老叟將八門重水接住。
一隻手緩緩拂過八門重水死不瞑目的麵龐，臉上的冷漠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柔和與慈愛。
還有一聲滄桑的歎息。
“老八……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
“可惜，從一開始，我們的命運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