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花真神的道場。
洞府之內。
一冰山美人自玉床而起,穿戴整齊,華服加身,似剛剛曆經一場巫山雲雨。
可她臉上卻無悅色,眉宇之間帶著淡淡的哀愁。
玉床上。
一男寵臥榻抬首,麵帶笑意。
見榻前美人如此模樣,疑問道“三花大人為何如此哀愁,莫非屬下有不周到的地方?”
“閉嘴!”
三花真神聞言,麵色一冷。
一眼望去,男寵隨即化為乾屍。
“天劍老祖已隕,莫非是哭笑二尊者所殺?”
三花真神心中確有憂慮,那便是天劍老祖之死。
她與天劍老祖乃是多年好友,自是有知曉對方生死的信物命牌。
不久前,那命牌破碎,意味著天劍老祖身隕。
這也讓她日漸憂慮起來。
多日憂慮,化為憤怒。
三花真神不解凶手是為何人,又恐大禍臨門,於是時常泄憤。
類似男寵,已隕數十。
“不知所謂。”
看了一眼床上乾屍,三花真神麵無表情,抬手化屍為塵。
也就在這時,她似有所感,麵色一變。
“還是來了嗎?”
三花真神眼中多了一抹鄭重,轉身走出洞府。
無花島上已無花,萬般果樹皆飛灰。
一具具屍骸飄蕩於空中,像是被人在一瞬間抽取了全身血肉精華。
三花真神麵色陰沉,抬手望去。
屍山血海之中,隻見一白發玄服青年踏步而來。
“你是何人?”
三花真神目光一凝,嚴陣以待。
她以為隕滅天劍老祖之人多半是哭笑尊者,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你不認識我?這倒也是,你我從未正麵見過。”
玄服青年自問自答,身形已然落至洞府前方。
其背後隨行龍影,落至三花真神眼中,卻讓其心神一顫。
“你非人,而是龍!!!”
三花真神看了眼龍影,又看向青年頭頂龍角,神色凝重更甚。
對方周身並無修為泄露,可那舉手抬足之間的氣態,卻如天神下凡,讓人不寒而栗。
“閣下究竟是何人?在下似乎並未得罪過你?”
三花真神不敢妄動,質問道。
“昔日你有三位下屬,葬身於南滄南域。”
古夜提點一句。
“是你……南滄南域之主!”
三花真神終見真相,知其來曆,卻愈發難以置信。
不要說一個小小南域,就算是整個南滄古國,在她眼裡也不過是偏僻的一隅之地。
除了萬年前的那位滄祖,南滄出產的人傑,也隻是一群跳梁小醜。
誰知今日又跳出來一條真龍?
“總算是認識了。”
古夜微微一笑。
“天劍道友,也是隕落在你手裡?”
三花真神又問。
“不錯。”
古夜頷首。
“昔年在下與閣下之恩怨,全憑天劍世家那位世子而起,在下遣人前去,也不過是受天劍道友所托。”
“如今天劍道友已隕,在下也無摻和之願,閣下何必苦苦相逼?”
三花真神似要勸退這位不速之客。
她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當年發生的事情,她幾乎都快忘卻了。
不過死了三個小小彼岸而已,對她這等真神來說,算不得什麼太大的損失。
起初有點怨念,也屬正常。
可後來倍受哭笑尊者困擾,再加上如今人間界海局勢大變,她哪裡還有心思理會什麼南域之主?
然而。
古夜卻似充耳未聞,抬手一拂袖,雷、風、霧三相齊現,化作巨浪,席卷而出。
三花真神麵色一驚,雙手連連舞動,十指捏出萬千道印,意欲抵擋,卻都隻是無用之功。
一陣巨浪卷過,三花真神渙散無形。
古夜望著滿目瘡痍的無花島,神色平靜,輕語道“倘若我不敵你,你又豈會放過我?所謂遺忘,終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