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夜落至二人身前,道“驪山老母遣你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老母上神近日卜算星象,料得無相大人尋她,便遣我等二人前來。”
其中一道童回道。
“果真是算到了我會尋她嗎?”
古夜略一沉吟,心中意外的同時,也有些驚歎於這驪山老母的手段。
“她既已算到我會尋她,想來也算到了我尋她的目的。”
古夜看向身前跪伏的兩位道童。
“無相大人勿怪,我等並不知曉詳情,老母上神並未提及,隻是遣我們二人送來這一卷卦書。”
另一道童說著,取出一卷獸皮,恭敬地呈上。
古夜接過,攤開獸皮,隻見幾句卦語引入眼簾。
“昔日青銅海,與君未能見,實乃心中憾,今料君來尋,特獻卦二則,望君莫惱怒。”
閱過開頭一句話,古夜心中一動。
昔日青銅海之時,驪山老母竟也在場?
緊接著,他繼續看了下去。
“卦一,算界海潮汐,此卦易算君下有宗名七彩,宗中有子名為庚。此子非尋常,昔年古帝子,沉眠隱人間,今逢大亂生,又有狐人玉,助降故人家。此為君之福,勸君善待之,與帝攀姻親。來日福將至,帝子年二三,古朝帝都現,它名為朝歌,海潮隨之來。”
自此,第一卦算儘。
古夜抬首,目光落在那廣袤滄海,見一少年與青蛟戲水,又見一獨腳老鳥伴隨,守候在一旁。
“那隻鳥……”
古夜目光停留在那隻老鳥身上片刻。
不知是否有所感應,那老鳥回首望來。
古夜與之對視,雙方並無言語,老鳥便隱入海霧之中,不見蹤影。
“有人護道嗎?”
古夜未曾追尋,目光再落在那戲水少年身上,沉吟許久。
這一卦卦語並不繁奧,簡潔易懂,言及界海潮汐出現之時,有一名為朝歌的古都降臨。
“此子二三年歲,朝歌即現,潮汐將臨。”
喃喃一語,古夜低頭再度看向卦書,看向那第二卦。
“卦二,算三生石上圖,三生石為天地奇物,又與君有關,因而此卦難解,妾身算儘天象,隻知與卦一略有聯係,是為來日潮汐現,又有奇物出,大戰恐再生,且有人間劫。人間劫數生,輪回有定數,人間分南北,陰神執一端。君有凶神伴,扶搖上九天,九天難登臨,飛升有浩劫,君若再化龍,生死一線天。三生石上圖,生死由君定,屍死若再生,九天任逍遙。”
自此,第二卦完結,卦書再無它語。
古夜眼中卻浮現一縷希冀之光。
生死一線天,說明那一大劫來臨之時,他還有生的可能。
若能活下來,飛升九天,便能任他逍遙。
“有生的希望便好,哪怕隻是一線生機。”
閱畢,古夜心中籠罩多時的陰雲終於消散了不少。
他合攏卦書,祭出一縷蜃氣,將卦書徹底湮滅,外人不得見之。
隨即,他看向身前的兩位道童,“卦書之語,我已知曉,爾等可退去了,回去告知爾等之老母上神,此番卜算相助,我記下了。”
“是!”
兩道童再度俯身一拜,而後起身告退。
直至退出七彩吞天宗,兩人這才相繼長出一口氣,心中的重擔漸漸放下。
方才麵對古夜的時候,他們二人看似平靜,實則內心緊張得很。
這份緊張,不單單是對方強大實力帶來的壓迫感,更是臨行前驪山老母的千叮嚀萬囑咐。
哪怕是昔日那位斬蛇人兩次三番上門,都不見驪山老母如此鄭重。
這份待遇,還是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