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覺到了虛影的降臨,並無太過忌憚,喃喃道“這一切都值得嗎?”
“歲月是一個輪回,王朝更迭,帝道興衰,當年你三教主張斷滅輪回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天的到來。”
虛影麵無表情,仿佛世間的一切興衰都無法激起心中的一絲波瀾。
老道轉頭看著他,“我牛首宗可從未想過禍亂眾生。”
虛影笑了笑,“牛首宗確實是一個另類,道祖救濟蒼生的意誌被你們延續的很好,可惜,你們太過頑固,不知變通,你怎麼就知道,如今的一切不是為了更美好的未來?毀滅才有新生……”
“毀滅才有新生……”
牛似道跟著默念一句,也不知是否認同這個觀點。
緊接著,他收斂起眼中的悲憫,問道“呂相前輩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我來隻是想問一個問題。”
虛影道“道祖是否還活著?”
牛似道一怔,搖了搖頭,“不知。”
虛影訝異道“你牛首宗的那位也不知道?”
“祖師從未提及過此事。”
牛似道又是搖了搖頭。
“這樣麼……看來我問錯人了。”
虛影沉吟了一會兒,不再多說,身軀逐漸變得朦朧,就要消散。
牛似道見狀追問一句,“接下來人間會如何?”
“輪回再重現,人間分南北……”
僅此一句話落下,虛影徹底渙散。
……
此後,又是十年歲月,匆匆而過。
一切都如牛似道當日聽到的一般,人間界海的局勢逐漸穩固下來。
輪回九寶中的望鄉台和轉生池相繼回歸陰界,時隔百萬年歲月,完整的輪回大道重現九天十地。
陰庭定都界海南部。
人間再分南北,以一字禁海為線,動亂暫告一段落。
動亂雖停,暗流不止。
界海南部,還有諸多真神道統殘留。
現在留給他們的選擇隻有兩個,歸順,或撤離。
一些和上界關聯太深的道統種族,甚至連歸順的可能都沒有,隻能遭到陰庭大軍的剿殺,於生死一線中逃往界海北部。
在那裡,神庭駐紮了下來。
此前從九天轉世人間的神王,發揮了關鍵作用,代表三教拱衛神庭,與陰庭分庭抗禮。
人間界海的格局開始變得清晰和穩定。
芸芸眾生也從惶恐不安中,逐漸走向泰然。
往後歲月,十年前的那場盛戰,也成為了界海生靈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人談到了白衣女帝的可怕,不斷猜測她的身份。
有人對陰天子和妖神尊的勝負爭論不休。
畢竟兩人都還活著,陰神兩界的說法也不一致,自然是更加偏向於自家帝者獲勝一說。
也有人對帝戰之前的那個小插曲念念不忘,那尊燭龍的生死,成為了笑談。
不少年輕一輩的天驕對其仰慕,因為那條燭龍曾擋住了帝者的一劍,此後不管生死如何,都稱得上是一個豪傑。
更不要說,那條燭龍打開了天關壁壘,當時不少人間真神都因此得益,飛升神界功成。
此外,也有一些舊人,在尋找著那條燭龍的消息,對他還抱有一絲希望。
界海北部的浪蕩山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