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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進運動(1 / 1)

洪覆!

“蘇大人、李大人,此番聖維森特開展護山運動和城市新區改建後,內部、外部都變得更加合理有序、富有生機,相信與東極之城——湯穀相比,不會相差太多”作為神羅方麵代表的左大臣克拉蘇一臉微笑,向東方使團的蘇東青與李同文大人簡單介紹起此次兩國交流的各項問題。

“左大臣閣下,首先本官感謝神羅皇帝陛下——奧古斯都閣下的國書邀請,作為兩國友好的見證,深表責任重大,其次關於兩國的雙極之城,我隻能說作為無儘大陸的兩大大國,我們應該要互相學習,不斷推進發展才是,何必拘泥與兩相比較呢。”

看著這位五旬出頭依然精氣神充足的明帝國禮部侍郎兼鴻臚寺卿,克拉蘇不禁啞言失笑,按說兩國交流多年,他也接觸不少大明的官員,隻有這些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始終在對話上那麼敏感,雖說自己確實有試探存在,但也太過警惕了

“蘇大人所言甚是,是在下過於多想了。”克拉蘇偏了一下身子,似不經意間問道“聽聞大明皇帝陛下最近事務繁多啊。”

好家夥,你這是掩飾都不掩飾了,蘇東青微微側目,笑著拱手“吾等使團離國已有數月,實不知國內近況,莫非左大臣閣下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最近聽聞明國境內似乎有些怪相頻生啊。”克拉蘇一臉‘疑惑’狀。

“大明在當今聖上治理下國富民強,聲威遠揚,即便有些怪相那也不過是貓狗般的嬉鬨罷了。”蘇東青輕笑一聲,渾然不在意。“說起來,蘇某一路西來,途中倒是聽聞了一些聖維森特的曆史,好像是‘西進運動’之類的。”

看著把話推回來的蘇東青,克拉蘇深知這麼聊得話,怕是抵達聖維森特也聊不出什麼具有實際價值的東西,不禁暗歎一口氣,隨後拱了拱手,“依兩國如今關係,若大明有何需求,神羅上下必鼎力相助。”

定了定神,蘇東青知道克拉蘇是想施恩於大明從而獲取東極之城——湯穀的秘密,但是坦白講這事不是什麼有臉明說的。

三年前的大明開始了鑿空西域並連接西域三十六國的貿易道路,推動了大明的外貿發展和國內經濟的進步,但與此同時,大明的老對手北方蠻族——韃靼也露出休養生息多年的獠牙,入侵西域,阻斷貿易道路,劫掠沿途商戶,威逼西域三十六國成為附屬,並從西方和北方兩處進攻大明。

大明邊防軍在防禦三個月後,國內的軍事動員和後勤完成整備,組成北伐遠征軍與西域戡亂軍,意在打擊韃靼和收複西域兩大戰略目標,軍隊在一年前完成對西域的整合並納入大明的版圖,同時在北方,大明皇帝陛下的禦駕親征使得戰爭導向勝利的時機近在眼前。

而在如此關鍵時刻,位於大明帝國東部海域的瀛州發生叛亂,當地土著在明廷目光西移和北上時,暗殺瀛州當地最高軍政長官,裹挾無辜百姓,占領了東極之城——湯穀,並宣稱獨立建國——東瀛。

此事傳到北方前線,大明皇帝震怒,北伐軍隨即班師回朝,一場徹底剿滅韃靼的軍事遠征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但是隨之帶來的是大明軍隊對瀛州土著的瘋狂反攻和慘烈屠殺,如今瀛州土著隻能龜縮在湯穀城進行抵抗

東瀛作為大明帝國的瀛州區劃已達兩百五十年之久,早已是明帝國的一個省份,加之對湯穀城的保護,大明皇帝選擇了圍城之策,導致戰爭持續到今天,借用皇帝陛下的意思“餓死這幫狗日的。”當然也伴隨著對戶部和兵部的斥責“敢餓著咱的兵,統統把腦袋捐了!”

戰爭的持續還是讓這事的影響傳到了遙遠的西方,蘇東青麵對克拉蘇的示好不禁回想起臨行前皇帝陛下的言語“他說什麼你就接什麼,接完什麼你就放什麼,一句準話也不要給,湯穀是咱們的事,瀛州土著也不是什麼麻煩,朝廷自己要是靠不住還要靠誰?他想借助湯穀的文獻解開聖維森特的秘密,那就換,彆拿叛亂做文章,用屁大的事占便宜可是西方人老傳統了。”

“左大臣閣下客氣了,本官代我朝臣民感謝神羅的相助情誼,但兩國交好在於平等互利,吾等大明怎可輕易接受如此幫助,這是不利於兩國修好的,恕難從命。”蘇東青連忙表示咱們之間還是相互做交易來的實在,玩心眼可不好。

“既然蘇大人如此說,本人也會與我國皇帝陛下商討具體和大明的合作計劃,望蘇大人在大明天子麵前美言幾句!”克拉蘇也點了點頭表示那就這樣辦吧。

誠然對克拉蘇而言,沒有得到明廷使團對援助方麵的許可,但是卻也初步達成關於雙極之城的問題。

克拉蘇內心之中,或者說整個神羅高層權貴的眼中關於東極之城——湯穀的問題,是非常眼熱的,和大明自古以來就統治和管理不同,西極之城的聖維森特一直握在西方世界百族手中,直到前任神羅皇帝陛下——尤裡烏斯才從百族手中奪取,到如今的奧古斯都一世手中,也不過短短六七十年。

因此神羅的掌權者都希冀將聖維森特神羅化,而並非形成如今國中之國的半獨立狀態,為此,神羅皇帝奧古斯都一世不惜主動向東開拓,進而與大明達成國家戰略合作態勢,以得到來自古老東方國度的經驗治理和文化傳承。

另外關於大明最近不斷擴充海軍的情報也早早擺在克拉蘇麵前,借口對東瀛叛亂的鎮壓,大明方麵對多年停滯的海防建設提上日程,海軍艦船進行大規模的噸位提升,海軍編隊上由原來的六隻艦隊擴增至十二隻,沿海的三大衛所津城衛、鬆江衛、防城港原本麵對東海、東南海域、南海的廣袤沿海區域防衛,和平時代海防綽綽有餘。

但在戰爭中,卻稍顯不夠,以此新增設三大衛所——安東衛、登萊衛、泉州衛平攤部分海防。表麵看來是應付東瀛叛亂,但多少有些大材小用,或者說是小題大做,大明自立國以來軍隊常設一百萬左右,在當今這位大明皇帝的烈祖時期,差不多就是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輩,嗯,應該是,當時常設軍隊高達一百五十萬。

不僅平北,而且征南,領中南半島,海軍出使西洋,直至聖維森特,乃是明軍在數量和質量最巔峰時期。如今大明那位天子的心思為何,明眼人還是能看出不尋常。

克拉蘇默默暗歎,若是沒有任何辦法真不想與大明合作,這無異於與虎謀皮,怕是神羅未來堪憂

蘇東青微微瞥了一眼有些魂飛天外的克拉蘇,有些無語,聖維森特的曆史文化傳承上本來就不是你們家的,你占著人家的窩還想著套我們的便宜,哪有這種道理,哼哼

實際關於聖維森特城,蘇東青是切實了解過的,與自家的湯穀城並稱無儘大陸兩極之城,意思是大陸的終點之城,最東和最西。湯穀這邊是人族老祖宗一手建造並傳承至現今明帝國手上,因此充滿人文曆史,也流傳下部分古籍文獻,使得大明能夠具體研究老祖宗的東西。

與之相對的聖維森特曾是百族共建至今,百族同居與聖維森特並避開西方人族的領地,可惜近代以來,神羅立國,開始大肆擴張領土,不斷吞並鄰國,最終成為西方世界的超級大國,但由於自身的傳承文化時間過短,所以他們自稱是中古時代西方五國的繼承人。

當然近古時代開始後,所謂的西方五國已經徹底消失在曆史塵埃裡,這個‘繼承人’身份隨著神羅版圖擴大和國力日盛漸漸獲得西方人族的認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一個國家民族缺少曆史文化的沉澱,終歸是會隨時間推移步向消亡,直至被人類曆史遺忘在角落,不在賦予這個文明活力。

而神羅的高層權貴是懂得這個道理,既然已經作為‘繼承人’,那麼西方世界中的一切都可以作為填充自身文明的基石‘拿來’使用,那麼作為曾經西方留存下來的活化石——西極之城聖維森特就擺在神羅人的眼前,這是能夠獲得遙遠古代西方文明的‘見證者’和‘傳承者’。由此催生出一項在神羅人民眼中偉大的計劃——西進運動。

表麵以打通航道,開拓無人荒原為主,實際以蠶食政策,鼓勵西方人族和神羅人民向西不斷移民居住,這段地區被稱為臨海原,並在最終階段包圍及入住聖維森特城,搶占百族的生存環境,擠壓百族的活動空間,逼迫百族遷移出聖維森特,實現奪取西極之城的目的。

百族寄希望和平共處的願望在前任神羅皇帝尤裡烏斯宣布《聖維森特共治法》下破滅,這項法令實際上將城市徹底納入神羅的政治管理體係裡,百族若想繼續生活在聖維森特,必須付出奴隸般勞動或依附於人族的權貴階層,如此行徑使得不堪忍受的族群率眾儘數退入西極森林中尋求活著的希望。

聖維森特自此由神羅全部掌控,曆時數代之久的西進運動在尤裡烏斯這位大帝手中結束,但是新的治理卻也成為神羅高層麵前的新問題。

尤裡烏斯時代更傾向於強硬手段和高壓政策來統治聖維森特,但基於長久以來百族文化熏陶,聖維森特原居住人族也出現對神羅治理的反抗情緒,引發大規模範圍的出走現象,他們成群結隊在城外構築出新的村鎮。

另一方麵曆經尤裡烏斯一朝移民的神羅人族則對聖維森特稍加惡劣的自然環境、交通封閉等問題流露怨言,民生治理問題嚴重化,迫使神羅采用分製管理,選擇了一位參與西進運動並和百族有淵源的人擔任城主,聖維森特也呈現半獨立半依附狀態,為了維持城市所屬,反而對聖維森特投入巨大資源補助,原居住人族與新居民獲得政治上的優待,各種城市改良也恢複了生氣。

尤裡烏斯和神羅權貴的理想化城市並未成功,期望與現實的落差,麵對始終無法融入神羅帝國的聖維森特,一個設想在尤裡烏斯腦中形成——聖維森特神羅化改良運動,但是這個設想他卻無法見證,在一次貴族會議上,尤裡烏斯被人刺殺,當場身亡

在經過短暫的混亂過後,奧古斯都一世接替父親對聖維森特的構想,在愈發成熟的政治手腕下,選擇了擱置這座西極之城的問題,向東遠征,打破傳統中央界的地域限製,於東方大明帝國形成戰略合作,瓜分中央世界的資源,以此彌補其父在位時期的財政虧空。

並數次譴使東方,交流與參觀湯穀城治理,加深與明帝國的貿易交往,穩定了尤裡烏斯末年因聖維森特問題出現的帝國階級矛盾和社會動蕩,極大改善神羅民生上的種種問題,由此徹底擺脫了西進運動後續所帶來的消極影響,使得神羅帝國再一次煥發出超級大國的活力與生機。

對於在政治和經濟上改革取得成功的奧古斯都一世來說,聖維森特始終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問題,為此,正式提出聖維森特全麵神羅化和護山運動的想法。

前者是基於尤裡烏斯的設想而形成的全麵推進神羅人文曆史在聖維森特傳播,同化百族文明,汲取優秀文化傳承,形成新的而富有神羅民族性的神羅文化體,在此基礎上,重修聖維森特,拓展新城區,改建城市建設,加強與周邊地區的聯係和輻射,相互交融。

後者護山運動是基於上述條件的軍事類行動,以維護聖維森特地區安全與穩定,保護神羅公民為由,逐步封鎖百族隱藏的西極之森,並由軍隊開展討伐類行動,絞殺百族最後的自留地,完成對聖維森特城的徹底掌握。

緩過神來,蘇東青看著眼前這個老狐狸,有些頭疼,看來這次國事交流怕沒那麼輕鬆嘍!回頭瞅了一眼同行的工部侍郎李同文,不禁感歎一聲還是他們這些搞研究的痛快啊!

察覺到目光掃來,正和神羅國務方麵的工程師們觀看圖紙和討論的李同文突然抬頭看向蘇東青,倆人對視一眼。

李同文你瞅啥!

蘇東青瞅你咋地!

李同文你再瞅一眼試試!

蘇東青就瞅你能咋地!

倆人,,′??ノ“′っ?`。相顧無言,李同文移動目光在克拉蘇身上凝視良久,然後又拿起聖維森特的區劃圖和神羅工作人員聊起天來嗯,還是我們這行純粹點。

隨著眾人相談之間,夕陽西下,遠處連接聖維森特的臨海原驛站佇立在荒漠之中,狂風呼嘯卷起道道塵沙,隨之被官道兩旁的植被阻攔在外。

一行人默默的觀看著景色,不禁感歎環境惡劣和對神羅帝國植林行動的讚揚。說說笑笑,眾人入住驛站,說是驛站,其實已經發展成城鎮規模,來往行人之多讓人不禁感慨,即便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人這種生物還是能夠找尋到一種適合自身發展的道路,可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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