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不敢,東廠和趙督公可是聖上眼前的紅人,我們這些近臣哪裡比得過人家這些內臣是吧?”丁百川嘴臭啊,直接一刀捅在核心問題上。
錦衣衛和東廠雖然都是大明皇帝的手中尖刀,但是論起相處的時間長短,身為宦官的這些太監更多,畢竟常在大內走動,二十四小時都可以覲見聖上,那有些耳邊風是能吹到皇帝耳中的,所以太監算是內臣,而錦衣衛駐紮皇城,雖然也有隨時呈見的機會,但你可不能在大內留宿是吧,這事除了皇帝就是太監,所以錦衣衛是近臣。
不過因此在錦衣衛和東廠的爭鬥中,錦衣衛常常拿內臣近臣之說埋汰人,就是告誡東廠這些家夥,我們雖然離陛下遠點,但是你們是閹宦,沒後代的!
“混賬!”魏齊眼神陰冷,揮刀就要砍死丁百川這小王八蛋。
“住手!”x2
雙方人馬回頭一瞅,竟然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徐順和東廠督公趙逸雙雙騎馬趕到。
“徐僉事近來可好啊?”趙逸笑眯眯搭起蘭花指尖聲問道。
“承蒙趙督公掛懷,徐某日子過得還行。”徐順也是一副許久未見,甚是想念的表情。
“嗯,咱家聽說徐僉事近來因為龍門鏢局一事忙得很呐?”趙逸微抬眼眸,似無意問道。
“徐某受國舅爺所托,稍微看護一下似無不妥吧?”徐順語氣平淡。
“當然,誰都知道張國舅是什麼人,怎會因私廢公呢?不過錦衣衛和東廠好歹也屬同僚關係,竟然徐僉事如此大的動作,怎麼不通知一聲東廠呢?”
“錦衣衛行動乃是內部人員調動,何須勞煩趙督公如此大駕呢。”攪稀泥大法啟動。
“那這些軍需徐僉事不準備解釋一下嗎?”趙逸眉眼含笑。
“老馬,解釋一下!”徐順指著又高又壯又黑的馬楚說道。
“這些是三法司說的東廠托俺們錦衣衛捎給前線軍營的瀛州總督府今年的軍需。”馬楚又像是念繞口令一般重複道,絲毫不覺得吃力。
“額”在場人員一下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趙逸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語氣艱難的問道。
“俺說”
“得了,你小子彆說了,我和趙督公解釋一下吧,這裡是份清單,上邊”徐順眼含笑意的從懷中掏出一份清單,這是剛才現做的一份文書,既然都挖好坑了,何不幫三法司把坑擴大點,總督府軍需、三法司傳話、東廠委托、錦衣衛乾活,這一下子把四方勢力全部囊括進來,想跑,大家一起背鍋吧!
徐順心裡暗暗發狠,大家一起來好比死一個錦衣衛強,這就叫做有鍋一起扛,才不負這份同僚之情。
“這?這裡邊還有三法司的事兒?”趙逸一臉懵圈,三法司管刑獄的怎麼還和運糧摻和一起了。
“啊,三法司這個是我現加上去的,就怕他們額,咳咳,趙督公,您說啥呢,徐某剛才腦子有點暈了,這裡邊本來就有三法司啊,您忘了?”徐順‘好似’說漏嘴一般,連忙把話圓了回來。
“嗬嗬,原來是這樣,那本督公就安心了,那這裡還有沒有剩餘的,我們東廠也可以出份力,要不這委托可要累壞了諸位同僚。”趙逸心思急轉,一下子理清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禁心下安定,幸好關鍵的東西這幫人沒有發現。
“如此甚好,畢竟這批軍需太多,差不多有,怎麼說呢?和之前丟的差不多,最麻煩的還是新糧,我本來還有些發愁呢?”徐順比劃一番,‘無意’說道。
“嗯?哈哈,徐僉事真是會使喚人。”本來沉下的心再次提起。
“去,幫著一起把軍需運到前線,一會兒本督公和徐僉事要親自過一趟大營。”趙逸吩咐魏齊。
“是!”魏齊領命就開始招呼手下開始一起搬運糧草軍械。
而馬上的徐順和趙逸還在假意奉承,表麵客氣笑聲不斷,心裡不斷咒罵對方,怎麼還不去死呢。
總之一場衝突在心懷鬼胎的二人互相克製下,消弭於無,但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就能平息嗎?每個人都知道,這是黎明降臨前最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