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當然知道,不論怎麼講,我確實算計了你,你會失望是自然的。”少女淡定點頭,表示理解。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失望,因為我知道身處在我這個位置,勢必會招惹無儘的破事,所以我對自己的處境一直有清楚的認知。”白靜遠抿口酒,頭一次覺得酒水中帶著淡淡的苦澀。
“我曾經問過,當你有一天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會不會失望,你的回答很絕對。所以現在,我再問一遍,這趟鏢你可以選擇到此為止,如此你我情義兩清,或者選擇繼續,你怎麼說?”
玉稚拿過白靜遠的杯子,斟上滿滿一杯,推過去,隨後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你跟我以前認識的某人很像,在倔的方麵一模一樣。”白靜遠眼神眯縫,嘴角含笑。
“我從來不會和任何人相像,因為我就是我!”玉稚臉上冷笑。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非你就是想讓我助你奪位而已,這估計也和那位貴人有關,讓我想想,那位指點你和你師父的就是張之恒張國舅的夫人吧!也是曾經那位原本要接位宮主,最後放棄的師叔吧!”
白靜遠猛然端起那杯酒,在玉稚錯愕的目光中,一飲而儘。
“老爹說過,民不與官鬥,況且是當今國舅爺,這事兒一開始我看就是定下的。”
白靜遠微微搖頭,過得不痛快啊,這日子到現在為止都是破事一堆,還是和朝廷有關的破事。
“這樣吧,你鄭重一點,跟我道個歉,順便拿出你們葵玉宮的窖藏女兒紅和藏書閣予我一觀,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後再有什麼委托,希望能夠光明正大一點,不要繞來繞去,可以不?”
白靜遠算是對玉稚的話做了回答,鏢還是要運的,錢還是要賺的,架也是要打的,這個算計的鍋以後還要找張之恒老爺子討得。
“當然,承蒙白兄不棄,玉某在這裡道一聲抱歉!”玉稚躬身行了大禮。
“這回這事兒,我當是你葵玉宮和雍涼總督府欠我的,所以張叔那邊你給去信,我要一些東西。”
“自然!”玉稚微微一笑。
“不過話說回來,想不到你們葵玉宮竟然能和皇親國戚拉上關係,真是不服不行啊!”白靜遠微微歎氣。
“隻有如此,才能順利的延續宗門,你之前也說過,未來的武道必然依附朝廷,我們做的不錯吧?”玉稚又恢複那副小女兒的姿態。
“大開眼界,所以這次所謂的爭奪繼承權,其實就是偏向朝廷和抵製朝廷的兩派在做鬥爭是吧。”
“對,我師父這一脈在內的幾大長老,是和國舅夫人一起的,靠向朝廷;而丁師伯他們則是希望未來脫離帝國統治,超然物外,不受羈絆。”
玉稚開始解釋道,既然話一說開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不現實,離開大明帝國的管製,怕是第一時間錦衣衛和西北二十萬大軍就會兵臨葵玉宮。”
白靜遠覺得這所謂的丁師伯一脈的想法過於理所當然,以門派單獨立於世間,形成所謂的超然勢力,除了中古時期‘古修時代’外,近古根本沒有任何宗門能夠做到。
當今天下,最大、最強的修道門派就是朝廷、帝國,他們根本就不是民間勢力所能撼動的。
“對,因此為了不讓葵玉宮陷入如此境地,我們近百年不斷聯絡朝廷,希望能夠得到支持。”
“然後你們算計張叔?”白靜遠現在完全陷入陰謀論了。
“我們好歹是名門正派。”玉稚無語扶額。
“小手段更惡心人。”白靜遠嘟囔一句。
“我那位師叔和張國舅是意外結識,二人在都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發展了一段超友誼,最後事情暴露,太師傅就順理成章的推動二人結合,形成對朝廷的依附。”
“瞎貓碰死耗子。”白靜遠總結道。
“就不能說大勢所趨呢!”玉稚有點不開心。
“扯淡!”白靜遠一臉不信。
倆人就這樣扯著閒篇,討論著接下來的事情規劃,白靜遠默默掏出老爹的一封信,這是臨走前,佟叔達特意給他的。
“有些事兒我不好說,但是該怎麼樣都寫在這裡了,你可以看看,就當是幫你張叔張嬸一個忙,當然,你要是還覺得吃虧,將那位送到洵陽城就可以返回,沒人會說什麼。”
“老爹,我還以為你也會瞞我呢。”
“滿個屁,之前不說,是因為京師眼線不少,你還是漩渦中心,怕你露餡,你記得,俺可是你老爹,有什麼壞事,我肯定要走你前頭才是!”
佟叔達氣的給白靜遠倆腦瓜崩,然後把信塞到他懷裡。
“那姑娘也不容易,到時候她要是暴露了,你多擔待。”
“可以要歉禮嗎?”
“你小子要壞規矩?”佟老爺子胡子一翹。
“不敢不敢!”
“彆獅子大開口,壞了名聲。”老爺子想了想,哼哼兩聲,小聲提醒。
“得了,您瞧好吧,肯定把人安全送到!”
看著微微賤笑的白某人,玉稚心一沉,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但是現在好不容易和好了,還是不要問多餘的,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