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說到這,馬勝利又咂了咂牙花子,好像疼痛難忍一般!
我看了看他的腳踝,確實還在滲血,不過傷口不大,也不至於疼成他這副樣子。便開口道“彆演了,沒用!你繼續說,說清楚了我自然放過你,甚至還能幫你包紮一下!”
馬勝利臉色有些蒼白,冷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小聲道“我說,我全說,既然你是羅東的兒子,反倒是令我不那麼害怕!”
當時那群鬼娃子嚇破了我的膽,你能想象出來那種畫麵嗎?一群隻有一尺高本來還應該在吃奶的嬰兒,竟然就像是食人魚是的,呲著獠牙狂奔而來!
張大山最狡猾,自己轉身跑了幾步才朝我們喊道“快跑,這是屍嬰!”
我這才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回跑。
羅東因為小腿受了傷,正在出血,所以跑的最慢。
李水還算仗義,舉著槍為我們掩護了幾槍!
那子彈擊中屍嬰,就像擊中了熟透的西瓜,啪的一聲爆裂,炸出來的全是腥臭發綠的屍水和屍塊!我的身上、臉上濺滿的都是這些東西,臭的我幾乎昏闕過去!
好不容易跑進了巷道,到了一個垂直朝上的立洞前,那三個家夥已經順著纜繩爬上去了。
我害怕的幾乎要尿褲子,和羅東排在最後往上爬。大概是手腳太過僵硬了,越是努力爬的越慢,漸漸的,我聽見身後的羅東沒了動靜,就奓著膽子俯身瞧了一眼,結果看見羅東仰頭笑著,正被一團紫光朝上推著向我追來!
我有些害怕,因為羅東的笑容有點淒涼,是絕望,更是憤恨!
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羅東可能已經死了,他身邊的紫光下一定藏著屍嬰!
於是我便狂叫著往上玩命的爬,好不容易看到了上麵李大富的探照燈,誰知道這孫子忽然手裡多了一把燃燒的符紙,劈頭蓋臉就朝洞裡打了過來!
那火苗掉在了我的身上,瞬間把我拉著纜繩的手燙出火泡,可我不敢鬆手,我知道,鬆了手就算不是粉身碎骨,也一定是被那群屍嬰吞了。我咬緊牙關,抖了抖身上,符紙這才飄了下去!
我就聽見羅東哀嚎一聲,等我在朝下看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豎洞的最低端了,正被一圈屍嬰圍攏著,仰著脖子呆滯地看著我!
我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在多想,一口氣衝上了豎洞,就在這時,我聽見下麵有個女人狂笑著喊了一嗓子“你想上去?好啊,送你出去一個魂兒,等你把你兒子領回來,我就許你還陽!”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嚇出了幻覺,我忽然看見羅東就像是一個風箏一樣從下麵飛了上來,和原來一模一樣,不過就是單薄了些,好像一片雲彩!羅東狠狠瞪了我一眼。將我嚇癱了之後,朝外麵飛去了!
此時開始地動山搖,張大山、李水和李大富不見了蹤影,我隻好爬起來,憑著直覺往外狂奔!等我出了洞口的時候,裡麵的岩洞已經完全坍塌了,即便是外麵,也山石滾滾,溪流泛濫!
更讓我崩潰的是,我到了外麵,發現李大富,張大山和李水正拿槍對著我!
我這時候才明白,這三個人才是從一開始就在一起的,我和羅東不過是他們來過來利用的工具!
我當時為了求生,忽然靈機一動,裝瘋賣傻起來,又是笑又是哭的,張大山他們問了我幾個問題,我都不理會,繼續哭鬨,為了逼真一些,我抓起螞蚱就往自己的嘴裡送,他們這才把將信將疑地將槍放下!
被送回馬家屯之後,我惶惶不安,唯恐他們再找我麻煩!而且,我深知道,所謂的礦是以我的名義注冊的,那幾把槍支也是我盜取的,不但會有道上的人找我麻煩,於公家我也交代不了,索性就繼續裝瘋賣傻!
後來,果然來了幾波人,甚至還有日本人來過找我,動輒就打得我口鼻竄血,追問那個神秘洞穴的位置。結果我說了之後,他們上山尋不到,回來還是打我,有幾次差點把我打死!無奈之下,我就故意嚇唬村裡的孩子,逼村裡人把我關起來!
我本以為被關起來之後會好過一點,可村裡人還總是將找我的人引來,每次又是受儘酷刑。期間李水和李大富也來過,他們目光凶戾,我唯恐稍不慎就被他們殺了!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是儘頭,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在葫蘆洞裡跳進了暗河,本來想一死百了,誰知道我稀裡糊塗又活兒下來!
發現葫蘆洞可以和外相通的事情後,已經死了一次的我想開了,與其自己死,還不如讓彆人死,於是我就潛回了村裡,將那個帶人見我的馬彪給殺了,然後又拉了一條藤蔓回了葫蘆洞中。很奇怪,根本沒人懷疑我,從那以後我才安生下來!
按照馬勝利所說,他和我父親是受金錢誘惑的被害者,施暴者就是張大山李水和李大富,從他敘事的完整度來說,應該絕大數都是真的,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哪裡有點不對勁!
按照奶奶和老史的資料,黑水潭發洪水在前。李大富的老婆、李水的兒子和我爸爸困在一個水洞裡十八天,後來我爸爸活了,另外兩人死了。為此李大富和李水曾經懷疑我爸爸是凶手過,三個人關係並不密切,甚至還有些敵視!可為什麼後來我爸爸又和他們走到了一起呢?而起甘願和他們去冒險尋找什麼赤血太歲呢?
“馬勝利,你說完了?想想還有什麼沒忘掉的細節嗎?”我皺眉問道!
馬勝利好像睡著了,努力睜開眼,張了張嘴道“哦……你爸爸說過,他這趟,就為自己的兒子……”
“為我?”我一愣,當時我還沒出生,怎麼能是為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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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勝利,你彆耍心眼,繼續說啊!”我催促道!
可此時我注意到,馬勝利的嘴角好像滲出了一點點血絲。
“鬼醫哥哥,不對勁,好像有煞氣!”小姝在一旁警覺地說道!
我剛才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追查父親的死亡事件裡,完全沒有察覺到,此時此刻,我的六指已經全身黑紫……
“馬勝利,你說話啊,怎麼了?”我疾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本來想瞧瞧脈搏,誰知道他的身後忽然鑽出一根樹藤來,像是蛇一般纏繞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心中一驚,猛地一扯,馬勝利撲通一聲朝我栽了過來,就看見其後背上,已經被粗粗細細的槐樹根攥成了馬蜂眼兒,所有的樹根如同貪婪的腐蟲正在在他的身體裡進進出出,張牙舞爪地吮血咂髓……
這種場麵無論見了多少次,可還是觸目驚心,尤其是這種密集恐懼,令我心頭生刺一般難受!
槐樹是鬼樹,是陰木中煞氣最重的樹木。葬經有雲,“墓地三十米,不栽盤根槐”。為什麼呢?原因就是槐木貪戀陰煞之氣。
我奶奶對我說,假若一棵槐樹周圍有墓地,那槐樹根就會像是聞到味兒的地蟲,會迅速生長蔓延,最後在最短時間內,將棺木鑽透、棺蓋漲開,然後將密密匝匝的須狀根延伸到屍體上去,貪婪吮吸屍體的腐液和煞氣!這也是為什麼槐樹上多冤魂恨鬼的原因!古代那些被逼死的女人都會穿紅衣吊死在槐樹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化成厲鬼報仇雪恨!
難道說,馬勝利四年前殺死的那個帶路的孩子的鬼魂就在這棵樹上?